離淵就看他。
葉灼支起上身,兩指扣住離淵下頜。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說,“小太子,你怎么又忘了。”
——這人看著是真的不累。
“葉宮主怎么知道我忘了。”離淵揚眉,輕而易舉又把這人扣在下面。
葉灼神色不定,像是為自己竟然如此輕松被制感到惱火。離淵埋在他頸間輕輕蹭,倒也沒怎么使力,明明是如此危險的異獸,偏偏又做出如此溫馴的姿態。這龍到底記不記得自己以后要做一界君主。
“你都看出來我在忍氣吞聲了。”離淵說,“那再給一次好不好?”
“……?”葉灼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這龍。以退為進的手段,竟至于如此爐火純青。
這次之后葉灼是真的有點累了。
好不容易從這龍手臂里掙扎出來,一室燭焰早已經暗下來。葉灼也不太想起身去看周圍,他找自己的本命劍,憑著依稀的感應在堆云般凌亂的枕被間摸索。
然后握住一方溫涼的劍身,神魂里傳來似是而非的感應,但手下觸感卻有些不同。
手指撫過三字劍銘,原來這是離淵的本命劍。
“劍都認錯了。”背后傳來縱容般的笑音,離淵把他又摟回自己身前,“你的在旁邊。”
葉灼余光看見了自己的劍,才不再找了。
他伸出神念召了召那把通體冷白的龍骨劍。
勿相思劍起先沒什么反應,但幾息過后竟然緩慢地動了動。
離淵:“……”
“你怎么這么霸道。”他說葉灼。
葉灼沒力氣說話,離淵就一點一點理他的長發。難道還要再收斂一點,這人連誰的劍都分不清了。
想到這里他叼了一顆丹藥喂過去。
燭火燃到最后時刻,一瞬間躍起的焰花驀地亮了一下,“嗤”一聲熄滅在滾燙的燭淚中。
一室寂靜,恍若暮色四合,離淵往懷中看去,看見葉灼安靜闔著的眼睫,幽蝶一樣棲著。
“葉灼?”
很久以后葉灼的手指動了動,牽住離淵的手,往某個地方帶去。離淵有些意外,任葉灼抓住他的手,最后按在左手腕上的佛珠上。
離淵能想起這串血珠帶在葉灼腕上的樣子,和本命劍一樣,都是葉灼沒離過身的東西。
他也記得這珠子是十七顆,每一顆上都刻著兩面玄秘的佛法紋路,一面是封印十萬血魔的陣文,另一面是他也不能解的圖案。
此時,葉灼抓著他的手,正放在其中一面圖案上。這人好像想要告訴自己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