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正好他可以接得住。
于是一劍又一劍,毫無保留。
劍鋒好像越來越利越來越鋒銳,與此同時一場架也打得越來越亂越來越沒章法。讓其他的劍修看見了,會疑惑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么。
——但是反正沒人看見。
劍光交錯,離淵再度與那一抹紅衣擦身而過,他的劍鋒滑過逆鱗劍的劍鋒,一種格外奇異的感覺,他手中是自己的本命劍,可是對手的劍亦能與他心神有所感應。
改日,也讓葉灼用勿相思劍試試。
終于徹底凌亂到無以為繼的時候離淵握住葉灼的手腕把他帶到自己懷里,拽他一起落回去。
離淵自己的氣息也是亂的,他的呼吸有些快,他問葉灼:“覺得怎么樣?”
氣息就在耳畔,葉灼說:“無聊至極。”
離淵就笑。
“心靜有心靜時的劍,心亂有心亂時的劍。”他說,“這樣,也算給你劍道增長見識。”
這樣的見識不增長也罷。葉灼越過他往前走。
“所以,”葉灼聽到身后離淵的聲音,“你修的并不是無情道,對么?”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聽見葉灼的嗓音淡淡回答,“修到最后,總歸一切皆空。”
“不一樣。”離淵說,“至少,我不想你修世人所說那樣的無情道,我也覺得那樣的道你不會修。葉灼,我希望如果心有波瀾你會像剛才那樣和我比劍,而不是告訴自己一切皆空。”
葉灼沒有言語。
他繼續向前走,遠方黑暗里飄著幾朵零星的燈火。離淵依然在他身后半步。
“像那樣比過了,又如何。”葉灼忽然停步,回頭看著離淵。
他認真道:“方才心緒如何,我已經想不起了。”
離淵看著那雙靜靜望著自己的眼睛。那是一雙很美的眼睛,只是又是了然無一物,像是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好像這個人依然站在高山之巔,水從山下呼嘯而過,那里會有漣漪,會有波濤和漩渦,然后,它們都已流過。他依然在那里,那些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一句話,他聽了,也許該覺得這人又在拒人千里。
可是離淵又覺得,葉灼只是認真地告訴他自己的感受而已。
他守著一朵琉璃煙霞一樣的蓮花,看見那朵花輕輕舒展開美麗的花瓣,它告訴他自己長在怎樣的一池冰雪里面。
其實為了這朵花,他已經在這冰雪池中待了很久了,也沒有覺得很寒冷,墨龍生在淵海,淵海也是個很冷的地方。
“那你還想想起么?”離淵問。
葉灼想了想。
然后道:“不想。”
“那你還想我再親你一次么?”看著葉灼的眼睛,離淵的神色亦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