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師自通一般,離淵向里面吻去,他手指捧著葉灼的面頰,葉灼沒有推開他,于是他往更深處去,他輕輕地。他還從沒這樣碰過蓮花瓣,那種觸感比想象的還要輕和柔軟。
他的手指輕輕穿入葉灼發間,起先是安撫般輕輕碰著,想讓這樣的觸碰維持得更久一點,他想一直啜飲蓮葉上清涼的露珠,但葉灼不耐煩了會把他推開。后來他的動作沒有那么輕了,他環住葉灼的腰身,更緊地摟住他,直到葉灼的整個身體都在他懷里,他能感到華美的刺繡之下那具身體輕輕的顫動,像一尾纖細美麗的魚,尾鰭在水波里飄散成迷幻的畫面。
葉灼仰著頭,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和斷續,像喘不過氣來了,但離淵還是密不透風地抱著他,也吻著他,只是越來越深,越來越溫存。他想把一切風雨都隔絕在他們之外。
離淵想自己那時候不應該打架,不應該在龍界的海域里四處游走,更不應該在十年前才來東海。他應該更早,應該在一切都沒發生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
可是十年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也已經過去了。今天明天也許還有以后的很多天他都可以一直在葉灼的身邊,那從前呢?過去的事怎么可能改變?
漫長的親吻終結于臉頰上一點溫涼的觸感。離淵放開葉灼,看見一道晶瑩的水跡從這人垂著的眼睫之下緩慢地墜下。
“葉灼,”他說,“你哭了。”
“……?”
葉灼抬起眼,遲疑地用手指觸上那滴眼淚,已經變冷的水珠在他指尖蔓延開來。
很陌生的感觸。就像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心中在想的到底是什么。
離淵靜靜看著那雙眼睛,他伸手也撫上那道shi潤的水痕,他看見那滴眼淚——二十年前就應該落下的眼淚,可是那時候的葉灼,一滴淚都沒有讓自己流出。
所以,其實你還是會痛。只是你不知道,你會說,你已經忘了。
可是,你還是會痛,撕心裂肺的痛苦你一直都記得,只是你習慣了。你看,你還是會哭。
“葉灼,”離淵的手指碰著葉灼的指尖,他和他一起感受那滴水珠的觸感,“葉灼,你哭出來。”
葉灼卻只是抬頭看著他。良久,搖了搖頭。
離淵看見他的唇角輕輕地翹起來,一個淺淺的、幾近于無的笑意。
“還不錯。”葉灼說。
于是離淵無法控制地、近乎強迫般抱住他,他急促地低下頭去再次撬開他的唇齒。
這次葉灼很快就想要推開他,但離淵把這人的手腕攥住,他把他按在另一塊青石的背面繼續這個比先前激烈百倍的吻。葉灼想掙開,最后連腰身都被牢牢扣在離淵手中。華光熠熠的衣擺散開來像是燒不盡的余火,人葉灼反悔也沒用,他自己說還不錯的。
有那么一個瞬間離淵覺得自己好像攏住了這朵蓮,那他就不會放開了。
他不會。
終于有一個間隙葉灼掙脫了離淵的鉗制。
離淵就看見這人怒視自己。波光瀲滟的一雙眼,眼角有薄薄的紅。
被親得喘息急促,看人的時候又很生氣,顯得眉眼越發鮮明,離淵看著,又想去親他眼角。
葉灼偏過頭去,離淵就去咬他皓白的脖頸。人在他懷里,像一捧稠麗的煙霞。離淵很想變回原型,繞起來,想繞多緊都可以。這樣就更推不開了。
“龍離淵,”葉灼抓著他肩膀把他往外推,混亂地喘出一口氣,“你最好別放信香。”
那語氣,十足警惕。
光天化日,這樣說是把他當成什么人了?離淵根本不理,握著這人側腰繼續親他。葉灼不喜歡被碰那里,但他偏要碰,手指隔著刺繡的腰封描摹那段優美的腰身,這人怎么哪里都長得那么好。
后來人真的被親煩了。
在葉灼手指好像是真想去按劍的時候離淵才松開一點力度,從容地被勉強推開,他伸手去理葉灼衣領,這人渾身上下的衣飾都不知怎么被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