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也很平靜。
架打得這么熱鬧,還可以不再踐行君子之風,幾個人打一個,現在連沈心閣都下去幫他師父了,沈心閣竟然可以一次召出七道天雷往玉山頭上劈,他卻還是只能在這個屋頂上。
為什么?
因為還有一個鬼帝在這里。他要看著君韶柳。
他覺得君韶柳該死。
一眼沒看住,玉樓又掏出件仙器,離淵覺得煩了。人間怎么會有仙器?不知道又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葉灼是可以出劍把仙器劈了,可那劍是什么?是他的鱗。
拿劍之人看起來倒是想和仙器較量一下,但離淵只覺得鱗痛。
那仙器看著眼熟,像是仿了一件古仙人留下的法寶。很巧的是,法寶的原件現在就在離淵身上,在臨行前金龍老祖塞給他的某個戒指里。
于是離淵直接將那件法寶召出,把玉樓的仙器攝過來了。
玉樓手中頓時一空。
他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怒視葉灼,玉樓卻只看到此人依然平靜的面孔,以及絲毫未減來勢的劍鋒。
砍不了仙器,砍玉樓也是一樣,葉灼并不執著。
玉樓真人不愿再釀成玉湖被殺那樣的事情,因此將光陰界域濃縮在他們兩人之間,和葉灼較量至現在。
可是,他身上、元神里,依然帶了劍傷。葉灼依然能傷到他。
這樣的人,是玉樓平生僅見。
就連那同是劍道妖異的云相奚——他至少知道,云相奚想要的是什么。
可他卻不知道,葉灼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再打下去,恐怕光陰界域的奧秘都要被盡數窺破,然后,一劍斬斷。
玉樓就知道,自己要敗了。心氣已散。
他余光看著整個場中的情形。
玉山早已節節敗退,其它人亦是強弩之末。
微雪宮的微生弦帶著一群人在畫什么陣法,看那陣法走勢,是想掀了琉璃盞。
被琉璃盞困著,無法回人界的是這些人,可真正在做困獸之斗的,是上清山。
玉樓看向吟夜——他覺得唯一會做些什么的人。
他卻發覺吟夜的目光朦朦朧朧的,仰著頭看著這邊,卻不是在看自己,更像是努力想看清葉灼的身影。
也無用了。大勢已去。
真是怪事,本都是天衣無縫的謀劃。
可這仙道,怎么就橫空出世了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