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僭越了。”苻曄立馬說。
苻煌沉默了一會,說:“許你僭越。”
又說:“以后無人,可以都這樣叫。”
作者有話說:
“你叫的很好聽,哥哥很喜歡。”
此刻天上明月被云彩遮住,但滿天繁星倒是璀璨,滅了兩盞燈以后,卻仿佛心頭多了兩把火。
苻曄心跳有點快。
可能是周遭氤氳的熱氣,又或許是這里只有他和皇帝兩個人,他還這樣讓他叫他。
突然讓他叫他,好奇怪。
而且他不知道苻煌說的以后都這樣叫是叫哪個。
叫“苻煌”。
還是叫“哥哥”。
但他也不敢再問。
心想真要哥哥哥哥的叫,他都害臊。
攤上這樣一個古怪的皇帝,真是叫他摸不著頭緒,他那種矛盾又茫然的疑惑再次浮出來,一切好像都不正常。
不正常的苻煌傳染了他,叫他也變得有點不正常。
這種琢磨不定的感覺叫他失去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齒,人都變得謹慎起來。
苻煌橫亙在他跟前的手蜷縮又伸開,小臂內側生出兩道筋。
他覺得苻煌的氣場真的變了,似乎更為堅定,強勢,他此刻像一棵樹,松柏樹,歷經風霜的那種,身上有苦澀的氣息,枝干瘦直,直聳云天。
他在樹下仰望,看到他的枝椏像一張黑色天網,隨時都會落下收攏,但他又不知道是何時,因此只能惴惴不安。
隱約似乎還有一點期待。
他想起他第一次見苻煌的情景,他心驚膽戰,生死未知,大概心里先就把苻煌當成了sharen不眨眼的冷血暴君,所以進入那藥氣彌漫的青元宮里,像是進了地府,他趴在地上,看到苻煌赤著的腳,像是隨時都要踩住他的脖子。
一陣風吹來,從牡丹花叢里來的香風吹低了白霧,他感覺自己水面之上的身體像是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想他大概需要說些別的什么來改變此刻的氣氛。
他也無甚邏輯,自顧說:“我在福華寺的時候,與安康郡王閑談,他這人好風雅,居然比我還會享受。那天我跟他閑談,他身邊老奴進來稟報,說他要的鮮荔枝到了,只問他要配什么顏色的花。我細問了才知道,原來近年京中貴族中流行【丹荔供】,就是將新鮮的荔枝和牡丹花苞懸吊在帷帳里,然后關閉門戶,垂下帷帳,這樣過一段時間開門進去,便可【滿室荔枝牡丹香,入室醉人】,遠非其他香可以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