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硯書沒有笑話她,抽出一張紙遞給她。
她來不及接了,因?yàn)榕瓪鉀_沖的葉瓊過來了,揪著她的耳朵就要往食雜店拖。
她撇著嘴巴,可憐成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不管不顧地把前面還不算太災(zāi)難的衣服往上一撩,頭埋下去,吃奶勁兒擦擦,總算能睜開眼睛了。
大概是從小到大,每次都孤立無援地任人宰割,所以當(dāng)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切的時(shí)候,突然有人朝她伸出了手,站在了她這一邊,好感動,眼睛要尿尿了。
聞硯書拉著沈郁瀾的胳膊,看著葉瓊說:“姐,郁瀾惹你生氣了嗎?你先別急,坐下,你們好好聊一聊,萬一有什么誤會呢?”
葉瓊這才注意到聞硯書的臉,愧疚不已,“硯書,我收拾這個(gè)兔崽子,怎么還連累你了啊,你快把裙子換下來,還有包,里面東西都拿出來,我拿洗衣粉泡一晚上,保證洗得干干凈凈,一滴油都看不見。”
沈郁瀾實(shí)在憋不住自己這張破嘴了,“媽,拿洗衣粉泡愛馬仕,虧你想得出來。”
葉瓊吼她,“大人說話,小孩兒插什么嘴,閉嘴!”
“哼。”沈郁瀾生氣地把頭扭到一邊。
聞硯書起身,先是拉著沈郁瀾坐到她的位置,再過去把葉瓊按到沈郁瀾的位置,然后站到她們中間,擦著臉,耐心道:“瓊姐,遇到事情要學(xué)會跟孩子溝通,打罵解決不了問題。”
是誰,究竟是誰,怎么把我藏在心里這么多年不敢說的話,就這么淡定地沒有任何鋪墊地直接說出來了。
哦,原來是這位人美心善的神仙姐姐。
沈郁瀾看著聞硯書的眼睛頓時(shí)充滿崇拜的小星星。
聞硯書扭頭對她說:“還有你,長了嘴就是要說的,憋著不說誰知道你有委屈。”
好,兩邊各大五十大板。
沈郁瀾眼里哪還有什么小星星,這里哪還有什么神仙姐姐,只有一個(gè)頭頂燒著火的老媽和一個(gè)鐵面無私的老阿姨。
待宰羊羔,還是乖乖受死好了。
葉瓊把聞硯書的話聽心里去了,講清楚她生氣的原因,“硯書啊,我是性子急了點(diǎn)兒,但這事真不怪我,我還因?yàn)樽騼耗鞘聝豪⒕文兀淮笤缥揖万T車過來了,想著給她收拾收拾屋,干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猜怎么著,這個(gè)兔崽子嘴里說什么不婚主義,其實(shí)背著我不學(xué)好,跟人家開房,插著房卡的花都送店里去了。”
“等等。”沈郁瀾樂了。
葉瓊嗓門提更高了,“狡辯什么,別給我狡辯,趕緊如實(shí)招來,我不把這事兒告訴你爸。誰家黃毛臭小子啊,安的什么心,大白天給你遞房卡,還有,送的什么花,難看死了……”
流浪狗舔著地上流淌著的紅湯,大舌頭都辣得伸出來了。
聞硯書小聲說了句,“可是瓊姐,那束花,是我?guī)Ыo你的。”
“啊?那房卡呢?”
“也是我的。”
“不是,硯書,我去找過你啊,那不是你的房間號啊。”
“我換了一間。”
“啊?”
流浪狗辣得轉(zhuǎn)圈了,葉瓊尷尬得也要轉(zhuǎn)圈了,“啊,誤會啊,這事兒整的。害,我也真是,干活干糊涂了。硯書啊,你和棗兒先吃著哈,我回去好好欣賞欣賞那束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