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瀾被他無語笑了,“不是,誰喜歡李大平了啊,你別胡說八道行不行?”
高帥氣哆嗦了,又抹著眼淚跑了,回家跟王婆子告狀,說以后不許賣給沈郁瀾新出鍋的黃米炸糕,要賣也只能賣那種涼透了的。
王婆子疼孫子啊,急得關了灶火,買賣也不做了,一心一意在家里安慰大孫兒。高帥聲淚俱下哭訴沈郁瀾變心了,自己失戀了。王婆子一拍大腿,暗暗可惜到手的孫媳婦黃了,心里著急,她也不管大孫兒了,又急切又激動地去了沈棗兒食雜店,卻發現只剩蹲守在緊閉的店門口的小黃了。
沈郁瀾已經在往學校走的路上了,步行不到十分鐘,她來到了學校。
她只知道沈半月的班級,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當上了彎彎繞繞的幾層樓梯,走到吹著過堂風的教室門口,看到那個長著一雙桃花眼的女人時,那些潮shi的糜爛的月光下微醺后的記憶沖破歲月的枷鎖,過往模糊不再模糊,眼前清晰不再清晰。沈郁瀾略顯局促地移了眼,在門口接待家長的同學手里接過筆,胡亂簽了字。手是抖的,筆是拿不穩的,簽的歪歪扭扭的字是把下一行完全占了的。
接待同學給沈郁瀾指了沈半月的座位,沈郁瀾走過去坐下了。
那雙桃花眼突然變得shishi的紅紅的,像是被誰欺負過了似的。
沈郁瀾局促只在一瞬,無動于衷那雙桃花眼的主人顫抖的雙肩和盼望的神情。昨晚沒睡好,好困,她撐著頭打起了噸兒,想著中午去劉大姐家吃麻辣燙該選玉米面還是牛筋面。她沒有什么浪漫細胞,腦子里裝不下什么潮shi的月光。所以她可以在年輕的時候跟任何人玩你情我愿的無聊的過家家一樣的曖昧,卻無法愛上一個具象的人,奉獻出具象的愛。
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睜了眼,像是狗血的命里注定一樣,「具象的愛」四個字從腦海中飄過的時候,那雙冷淡禁欲的眼先桃花眼一步,鉆進了困懨懨的沈郁瀾眼里,沈郁瀾撐著的頭漸漸抬起來,下秒,偶像劇照進現實,所有人,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美得跟別人不在一個圖層的女人,但她將所有目光投向沈郁瀾,那個差點睡著,哈喇子快要流出來的沈郁瀾。
她沖著沈郁瀾過去了。
沈郁瀾眼睛都不眨了,她沒有跟別人一樣對著這張美得過分的臉犯花癡,只是覺得聞硯書穿在身上的吊帶短裙的料子應該很不錯,肯定很貴。
也是,她連頭發絲都顯貴。
她長著一張明媚野性的臉和一雙冷淡禁欲的眼,矛盾得就像本該吹在霓虹璀璨的城市的港風吹來了破舊樸實的棗鎮,矛盾得就像黃米炸糕油膩的味道與昂貴清新的香水味道碰撞到了一起。
沈郁瀾還沒來得及品味聞硯書身上的香水味道,聞硯書用不標準的港普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那腔調,像是人還在棗鎮,就把人帶去香港了。
沈郁瀾盯著聞硯書也不說話,眼神有點飄了。
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女人的直覺,謝香衣再也站不住了,徑直朝她們走過去了。
因為一種味道,記住一種感覺
聞硯書有一個小習慣,跟人交流的時候會認真地看著對方的眼,她并不知道自己禮貌的動作讓多少少男少女對她怦然心動過芳心暗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