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云拂衣壓根不記得自己是誰,陳姑娘面色變來變去,色厲內荏道:“云拂衣,不要以為你有了太子撐腰,我就會怕你。”
“姑娘說的是什么話,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最是憐香惜玉?”拂衣彎腰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在手上拋上拋下:“姑娘能來參加宮宴,想必也是知情知趣懂規矩的女子,怎么連禮儀都忘了?”
陳姑娘抿著嘴沒說話。
“盧姐姐乃郡王妃,我是郡主,按品階來說,我們都是從一品。”拂衣把石頭放到石桌上,單手握拳:“按照規矩禮節,你應該屈膝向我們請安問好。”
說完,她揚起拳頭砸向桌上的石頭。
砰!
石頭被她一拳捶得四分五裂,她掌心向下,碎裂的石頭被她碾成了粉末,風一吹,粉末飛揚在空中,一部分拂過陳姑娘的面頰,落在了她的繡花鞋上。
“小女子無禮。”陳姑娘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石板路上:“見過郡王妃,見過云郡主。”
“哎,姑娘怎能行此大禮。”拂衣吹了吹手背上的灰,上前扶起陳姑娘:“地上涼,姑娘的心意我收下,不過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她掏出手帕,溫柔的替陳姑娘擦拭臉上沾著的灰塵:“姑娘年輕直率,我很是喜歡,若是下次再有此行為……”
陳姑娘的兩位好友咽了咽口水,頭也不敢抬。
“不、不會有下次了。”陳姑娘牙齒輕輕打顫,甚至不敢看云拂衣的眼睛。
“乖。”拂衣輕笑一聲,扶正陳姑娘鬢邊有些歪斜的步搖:“世人對女子本就苛刻,我們身為女子,更不該拿其他女兒家的不幸說笑,你說對不對?”
陳姑娘腦子里亂哄哄的,不知是被拂衣嚇的,還是被她這番話羞的,小聲道:“對。”
“跟朋友玩去吧。”拂衣看了眼旁邊一聲不敢吭的兩位姑娘:“秋夜涼,注意不要受寒。”
“我們馬上就走。”兩位朋友拉著陳姑娘就走,直到確定云拂衣看不見她們以后,才停下腳步,氣喘吁吁道:“上次就跟說了,不要去招惹云拂衣,你怎么敢的?”
陳姑娘沒說話。
“那次本來就是我哥跟你哥他們做得不對。”另一位姑娘也開口了,她是誠忠公的孫女,也就是王延河的妹妹:“那晚的事情祖父查得很清楚,確實是我哥哥他們拿賣花女取樂,云郡主才出手教訓了他們。”
“就連我爹也說云郡主揍得好。”她嘆了口氣:“你方才的話說得過分了些,寧郡王妃……也是苦命人。”
外面把嶺北盧氏夸得再好聽,大家也知道寧郡王妃是盧氏遺棄的犧牲品。
如果不是云拂衣主動親近盧氏,恐怕整個京城都沒人敢與盧氏交好。
陳姑娘有些慌亂:“不是說老王妃很喜歡她?”
“老王妃多年不管事,怎么可能突然喜歡寧郡王的王妃。”王姑娘是國公府小姐,自然更了解京城的事:“不過是看在云拂衣的面子上,才出來護住她,不讓她受寧郡王連累。”
如此種種,但凡云拂衣是個男人,寧郡王妃恐怕早就移情別戀,又怎么會因為一個寧郡王與云拂衣起嫌隙。
“你嚇完小姑娘就走?”歲安盈見拂衣把陳姑娘打發走,就準備急著離開,調侃道:“不跟我們一起去猜燈謎?”
拂衣回頭看了眼在樹下等自己的歲庭衡,笑道:“我家殿下還在等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