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小小的她曾懷疑,曾自卑。
人群中縮肩頷首,在公主府上也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誰人的不痛快。
可她不明白,
她母后并未做錯什么,卻在冷宮中遭人唾棄,郁郁而終。
她的姑母因為可憐了她,還要被別人說與人私通。
她又錯在了哪里?
憑什么是她羞愧?羞愧的難道不是那些隨意詆毀他人,僅憑想象就臆斷的那些人嗎?
而姑母對她說,
“翥焉是公主,公主從不向任何人低頭。”
“翥焉就是翥焉,不是任何人口中的那個路翥焉。”
“翥焉是高飛的鳳鳥,飛出宮墻,飛出皇城,飛出任何試圖束縛翥焉的牢籠。”
姑母敢帶她回來,便不懼怕任何流言蜚語,和惡意的揣測。
她羨慕姑母的強大,不為人左右的氣魄。
此刻,她拿著從匈人手中奪過來了的長刀,
面對對面明顯被激怒的蕪國匈人士兵,野獸一樣的凝視。
哪怕寡不敵眾,哪怕預料到自己的結局,
即便內心畏懼,卻仍勇敢的奮力抗爭。
這世上沒有人能左右她,能左右她的只有她自己。
匈人士兵拔刀,目露兇光,
“小公主,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們逼近,路翥焉已無路可退……
“噠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和晃眼的劍光幾乎同時抵達。
路翥焉攥著刀柄的纖細手指骨節泛白,刀身止不住地顫動。
她堅定又決絕的眸光晃動。
一道幾乎看不清的身影,瞬間閃到了她眼前。
劍光在昏暗的地道里連成閃電一樣的白光,已經逼近她跟前的匈人士兵頓時身體僵住。
她眼睜睜看著眼前匈人的脖頸上像是畫線一樣地出現一道紅色,鮮血從那道紅色中噴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