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面容和善的郎中見了路行淵便笑著迎了上來,
“路神醫?改變主意要留下來啦?”
路行淵未答,抬手指向病人看診的軟榻。
隗泩背著遲雨進去,匆忙將人放在了榻上。
郎中一驚,“這是……”
“借地方一用。”
路行淵說著把剛從這里賺到的錢又塞回給郎中,
“藥我自己配。”
“好好好。”郎中看著血葫蘆一樣的遲雨,連連道:
“草藥隨便拿,隨便拿。”
“多謝。”
路行淵說著就去取藥配藥。
遠山服了路行淵塞給他的藥丸后尚且能走。他擔憂地望著遲雨,搖晃著來到榻邊要坐下,被郎中急忙扶到了另一邊的榻上。
“哎呦呦,傷這么重,還不快快躺下。”
郎中將遠山安置好,忙望向隗泩,
“小兄弟你傷勢如何?”
隗泩搖頭,
“我沒事兒。”
放下遲雨后,他便將手輕輕貼在遲雨的心口,緩緩地輸著內力,護著遲雨的心脈。生怕遲雨僅剩的這一口氣突然斷了。
直到嘴角又流出血也沒停下來。
郎中已經去幫著路行淵抓藥了。
隗泩轉頭看向路行淵鎮定自若的身影,神情復雜。
他望著茶棚下支離破碎的尸體時,也冒出過僥幸的念頭,想會不會是跟樂施安假死一樣的計策。
他一邊希望僥幸是真的,一邊又想可他們只有四個人啊。
此刻,他甚至仍害怕這是幻覺,偷偷地掐了一把自己。
————
以為路行淵死了的那一刻,
他的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瞬間崩塌了,
心口翻絞著的疼。
為什么呢?
他一直控制著、忽略著、壓抑著的情愫,仿佛在那一瞬間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