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多可憐。
隗泩自打來到這里,吃食上就從未沾過肉腥。再看這簡陋的小院子,除了那棵正值花期的杏樹,再沒別的什么值得觀賞之物。就院子中央那個方塊大小的池塘,干凈得連條魚都沒有。
就連路行淵的臥室和書房,極盡干凈整潔以外,其實只有必要的普通床榻、桌椅和書案。
春日宴上那些嚼舌根的都說路行淵依仗太子殿下如何傲慢無禮。他們又有哪個真的將路行淵放在眼里了。
鄙夷的眼神和刻意放大的貶低甚至侮辱的話語。
然而,直至山林里遇見樂施安,隗泩才恍然想到,
太子當真有在庇護路行淵嗎?
那肆無忌憚的聲音,他當真聽不見?
表面稱兄道弟,叫路行淵與他高臺同坐,難道不是給路行淵引來更多的仇視?
背地里還不知跟離國哪個皇子勾結(jié)。明知道原主是派來監(jiān)視甚至刺傷的,也只輕飄飄地說為了句,兩國盟約,注意分寸。
所謂不能死在樂丹,難道不是離開樂丹死不死就無所謂的意思嗎?
古往今來,身為質(zhì)子,有幾個不是水深火熱。
隗泩無聲感嘆,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可恨之人,是不是也有可憐之處呢?
即便這人是路行淵。
路行淵認真地瞧著身旁陷入沉思的隗泩,那張藏不下情緒的臉龐難得嚴肅,眉頭微皺著,仿佛是在為何人何事而義憤填膺。
“大俠,你可太厲害了!內(nèi)力盡失還能殺掉兩頭狼,保護公主,不愧是刺客榜首。”
遠山的聲音將隗泩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先是一愣,緊接著機械般地將視線從黃金上移開到遠山的笑臉上,
“你剛說什么?”
“我說大俠不愧是刺客榜首。”遠山抓起金元寶,稀罕地往臉上貼。
“不是這句。”
“殺掉兩頭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