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冷冷嗤一聲,他不再停留,踩著昏黃的燈光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入夜之后的城市陷入了寂靜的熱鬧中,黑色的幻影人來人往,落在耳邊卻沒有一點聲響,像是觀賞一出默劇。
而小靈自己在這時也成為了這場默劇中的一位演員,垂著頭像冰冷的木偶一般前進(jìn),沒有柔軟的手掌牽行,也沒有溫雅的嗓音在耳旁絮叨。
就這樣踽踽獨行了許久,他終于自己走到了那條霉氣漫天的老鼠小巷中,抬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一盞燈亮的四層樓,背著書包沒有一點腳步聲地走回到了家門口。
掏出鑰匙,打開門,門內(nèi)是冷寂的漆黑。
這片徹頭徹尾的冰冷在此刻也終于觸怒了他,他一腳踢歪了一旁的餐桌,桌腿在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滋”聲,順手抓起上面被那人清洗干凈的碗筷,掄起胳膊朝墻壁狠狠一砸。
瓷碗在巨響之中四分五裂,濺起來的碎渣掉在腳邊,埋藏在血源里的暴力基因在那個人多年的言傳身教下爆發(fā),他的黑色瞳孔微微放大,壞死的身體竟也生出了多巴胺激素,破壞的欲、望吹氣球般脹大。
——“夠了。”
一切狂躁與興奮止于簡單的兩個字。
小靈的瘋狂戛然而止,他xiong口仍然在劇烈起伏,喘、息著呢喃。
“醫(yī)生,我找不到他了。”
成長(43)
小柿對青涿不像小靈那樣陽奉陰違,直到夜半的時候入夢結(jié)束,青涿恢復(fù)清醒,二人都相安無事。
時間已不早,兩個人也就各自回房睡覺了。
臥室的床腳正對處開了一扇窗,青涿躺在床上也能看到窗外的風(fēng)光。
外面剛起了風(fēng),屋前的一株闊葉樹被打得七零八落,樹葉的殘影之間,有一道星點一樣的光源亮起來。
青涿闔上了雙眼,視覺陷入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有樹葉在涼風(fēng)中被卷落,一路隨著風(fēng)流飄蕩到遠(yuǎn)處的那道光斑之中。
那是一棟別墅的燈光,別墅二樓陽臺上,一道高大的人影逆光而立,面朝著這邊。
…………
“怎么樣了?”
“不知道,現(xiàn)在喊不醒,皮膚滾燙,醫(yī)生馬上就來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著以白色為基調(diào)的房間,六七個人把中間的病床圍得密不透風(fēng),緊張的情緒環(huán)繞之中,一道響亮的聲線把眾人從焦急中解救出來,紛紛松了口氣。
“醫(yī)生來了,大家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