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跌倒的偷襲者如他所料再也起不來,他趁著時間迅速在墻邊摸到了燈的開關。
“啪”地一聲,長條的燈管亮起。
“放心,我沒事。”青涿朝門外喊了聲,先安撫住了急得滿頭大汗的江涌鳴情緒。
繼而才把這個房間迅速逡巡一遍。
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四面圍堵的慘白墻壁上面涂滿了水彩筆的涂鴉,狹窄而憋悶。
墻角邊一張鋪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屋內還有衣柜、桌椅、書架各一件,除此外也看不見別的家具。
當然,某個并非家具的偷襲者不算在內。
那是一個與成年男人等高的海星形機械,被油彩涂成了派大星的模樣,那雙足有小孩腦袋大的眼珠被漆成黑色,簡直就是門外那張詭異的貼紙的3d放大版。
它手中抱著一只扔在運轉的電鋸,鋒利的鋸條在電力催動下瘋狂運轉。而腳底下則沾著一塊橫板,板下是六只滾輪——這是它移動的方式,也是剛剛那陣咕嚕聲的來源。
現在被人放倒在地,礙于腳下的滾輪設計無法起身,它猶豫著停掉電鋸,機械的聲線從派大星的外殼里邊呆呆傳出。
“清除擅闖者,清除擅闖者……”
青涿琢磨了幾秒,被耳邊不絕于耳的機械音擾得不勝其煩,大力拍拍海星的肚皮:“吵什么,你看看我是誰?!”
身為“父親”,進一下小孩的房間怎么就成擅闖者了。
沒曾想到,海星聽了他的話后還真開始“觀察”起他來:“掃描……擅闖對象,確定……擅闖對象:爸爸。”
青涿太陽穴一跳,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掃描出來的海星更加激動,聲音振振:“爸爸闖入!!爸爸闖入!!爸爸闖入……”
它一疊又一疊的聲浪差點將人吹個倒仰,青涿倒是后悔和它搭話了,他捂著耳朵把海星的上下左右翻找了遍,也沒找見哪里有開關能把它的嘴閉上。
這下好了,本想悄無聲息地偷偷潛入,最好不叫小靈知道,現在這海星的大嗓門一吼,還沒進門小靈就知道他來過的事情了。
青涿扶額。
又一次傳出來的聲響再次引起江涌鳴的注意,他在房門口踱步而來,又踱步而去,終于還是忍不住拍拍門:“青涿,你給我開個門,我不放心。”
說是不放心青涿一個人在里面,實則也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啊!!獨處在陌生而破舊的房子里很可怕的!!
想起屋外還有位隊友,青涿起身,到門前擰了擰圓球狀的把手。
門并未鎖上,但卻怎么也拉不開。
“打不開。”青涿說道。
留守在外的江涌鳴欲哭無淚:“那怎么辦,我這邊也打不開。”
如果青涿就這樣被困在屋子里,那等小靈放學回來……場面不要太好看。
他將頭一撇,若有所思的目光降在海星身上,準確來說,是落在了它手中的電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