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在,院子里的大榕樹現(xiàn)在長得很高很大,比一棟樓還要大。
小山坡的向日葵野蠻生長,如果院長還在的話,肯定會帶著我們炒瓜子。”
他從抽屜里掏出一枚狗尾巴草編織的戒指,手輕輕擺動,狗尾巴草搖搖晃晃,像極了兔子的耳朵。
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喜歡坐在小山坡上,用狗尾巴草編兔子戒指,分給院里每一個愛哭的孩子。
看見這手指上搖搖晃晃的兔子耳朵,朱雀終于繃不住了。
一把扔掉頭上的面具,抱著玄武嚎啕大哭。
“哭吧哭吧,小姑娘家家的,悲傷就應該哭出來,憋在心里會生病的。”
玄武輕輕撫摸著這個現(xiàn)在還活著的人中,年紀最小的小妹妹的腦袋,以前枯草一般的黃毛丫頭,如今頭發(fā)黝黑油亮。
可是她卻沒有以前開心了。
他們盡量保護著這個年紀最小的小丫頭,讓她在一眾已經(jīng)不人不鬼的怪物中保持著近乎于愚笨的天真。
可只有這樣的朱雀,才能時刻提醒他們,他們曾經(jīng)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
窿山,聽風城。
黑炎之獄中。
一個干癟枯瘦的身體匍匐在地上,雙手已經(jīng)瘦到皮包骨頭,胳膊上滿上猙獰縱橫的傷口,腐爛的肌肉組織發(fā)出陣陣腐臭味。
九月已經(jīng)絕望了。
看來姜尤是真的想要餓死她。
在那個年輕的山民離開之后,獄中只剩她一個人,連一只老鼠蟑螂都看不見。
她拼命拍打牢門,大叫,嘶吼,可是聲音卻根本就傳不出去。
就連之前給她上藥的老拐婆,也再沒有來過。
沒有一口水,一口食物。
似乎要將她一個人留在黑暗的地獄中獨自腐爛,發(fā)臭……
她甚至已經(jīng)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少天。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黑炎之獄輕輕破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