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說她她都能忍,唯獨不能侮辱安家列位祖宗的尊嚴,這一刻她開始懷疑自己來此作這困獸之師是否錯了,她知曉戰(zhàn)士們心中的苦與恐懼,也知曉父皇這些年確有不該,可是從前若非祖先們平定四國戰(zhàn)亂,怎會有后來數百年的穩(wěn)定!若非父皇年少英勇擊退虎視眈眈的異族,恐怕早已沒有他們的生息之地!
“我可未曾胡言亂語,若非你安家不思進取,居安享樂,養(yǎng)虎為患,哪里有如今之災?我萬萬將士何錯之有為你安家白白送命!”
那將軍甚至沒有絲毫忌憚,反而越發(fā)的情緒高昂,煽動不少將士心緒,逐漸反對安傾的細聲言語越發(fā)密集。
一旁的空慎與空凈從頭到尾未置一詞,倒是那年輕僧人想要出言被空慎一個眼神攔下。
安傾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的憤怒驟然而逝,她平靜許多,眼神堅毅的看著那些一張張這段時日來奮勇殺敵同生共死的戰(zhàn)士們。
不等那煽動的人再次出言,撲通的一聲,是盔甲砸在石板巖上的清脆聲,眾人皆啞——安傾跪了下來!
“是我安傾對不住各位將士!是我父皇對不住安朝的子民們的尊敬與愛戴!讓安朝的黎明百姓陷入了如今水深火熱痛失家園的境地!要殺要罰,我安傾一人全擔,只求在這之前,能夠請諸位將軍,諸位戰(zhàn)士們能夠給安傾一個機會,與我并肩作戰(zhàn),共同擊退冀王,還我們身后親友妻兒一個幸福安定的生存之所!冀王不除,大禍天下!”
一張娟秀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沉靜,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那個金枝玉葉尊貴的公主,而是一個和萬千戰(zhàn)士一樣想要守護住身后這片生她養(yǎng)她的家園。
“……”
一時寂靜,無人出言,良久,眾將中稍年長的一位將軍率先斥責一聲,“如今大敵當前,退回都城又如何?亦或是死!不妨誓死一搏,若我等皆貪生怕死,家園拱手相讓,豈不愧羞這身皮!”
“對!烏將軍說的對!”
“是啊,退也是死,不如拼了!”
“就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何懼戰(zhàn)死沙場!”
越來越多的人贊同安傾,那位烏將軍更是第一個跪下與安傾齊身平視,“臣烏氿愿跟隨殿下,一同抗敵,死守關隘,戰(zhàn)死方休!”
其余眾人皆隨之一同朝安傾跪下,異口同聲,“臣等愿追隨殿下,一同抗敵,死守關隘,戰(zhàn)死方休!”
安傾眼眶淚水涌動,她深深的拱手行禮。
那原本煽動人心的將軍見眾人被安傾安撫,忿忿不平,可也不得不垂頭認服。
一場軍中異動便被安傾化解,隨后大家一同商討抗敵之法,首當其沖便是要解決那些魔物身上的紅色膿液!
“神醫(yī),你們可有何法子?”
安傾問空慎,空慎頷首,解釋道:“這些魔物并非魔族,只能算的上低等魔人。”
“魔人?”
安傾有種不好的猜測,問道空慎,臉色微微發(fā)白。
空慎頷首,“不錯,魔人便是用以某種方式豢養(yǎng)了某種魔獸之血,以之為契,并以凡人為爐體,使人死亡后又保留軀體魔化形成無知無覺卻有魔體的傀儡。”
空慎說完,在場眾多將士包括安傾背后泛涼,全身如墜冰窟蛇窩一般冷顫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