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也安安靜靜吃著飯。
“宣依,”齊呈楓忽而開口,“你還要回來的吧?”
宣依的筷子微乎其微地頓了頓繼續(xù)夾菜:“我……”
“你不是還想讓大家看見女生上場打比賽的樣子嗎?”齊呈楓的聲音很平淡卻太有穿透力,仿佛在一層層撥開宣依眼前的陰霾,“你不想留給大家的最后一場,是一局失誤吧。”
宣依捏緊筷子,刨了一口飯。
“你其實還有時間的,不就是軟組織損傷嗎?我問過了,只要靜養(yǎng),短的話兩周就好了,也許比賽時間是很緊,但是你可以的,你有天賦有能力,不應(yīng)該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
宣依抬手端起碗,頭埋在碗前,刨著無味的白米飯。
“別人可能會止步于此,但是你,我覺得可以。”
“你有走下去的能力。”
宣依端碗的手有些顫抖,直到她嘗到了米飯里夾雜了她眼淚的酸澀,她才緩緩放下碗低頭,整個人都跟著顫抖。
別人總是說她仰靠齊家,說她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說她母親奴顏婢膝,說她終歸是個拖累。
那時候她還小,對于一個心智尚不完善的孩子來說,她只覺得這個世界盡是惡。
善,眇乎小哉。
所以當(dāng)“善”出現(xiàn),圍繞時。
一切都會變得飄忽不定,好似一場夢。
而齊呈楓就好似這些夢的主角,總是一次次出現(xiàn),于是連同他也變得不真實。
仿佛再靠近一點,善會消失,夢會消失,他也會消失。
“我,可以嗎?”
宣依沉聲,問自己。
“當(dāng)然。”
齊呈楓卻斬釘截鐵給了答復(fù)。
宣依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齊呈楓,視線慢慢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