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一出事了她這個做房東該有多麻煩?到時候估計沒人敢租,她又要哭上好幾天。
他不想她哭。
哭起來吵死了。
況且她還幫他找了工作,他還沒來得及謝謝她。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樂城留下來。
當初司機指著廣告牌告訴他,那個字念[yào],與‘藥’同音。
他就真的在這里找到了根治的良藥。
他沒想過告訴她這些。
老爺子不許他袒露脆弱,從來都是他獨自打掉牙和血吞。
但同時他又在害怕,怕她知曉這一切后離自己而去,他對自己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害怕眼前景象化成泡沫隨風消散。
他自私地想留住這束光。
他的情感史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表達愛意,于是想盡一切辦法給她想要的一切。
爛尾樓停工了就重啟,想中彩票就不停地買,喜歡畫畫就注冊版權給她開工作室。
她多好。
不好的是他。
他滿懷虧欠地愛著她。
后來他開始一點點減少服藥。
戒斷反應引起心悸手抖的時候,他會抱緊緊住她。
她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可她既然知道,為什么還會答應他的求婚。
心臟泛起陣陣酸澀,他不敢去細想。
只好抱住哭泣的她輕聲安慰。
她哭得好兇。
感覺哄不好了。
他其實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她。
從觀星廟離開前他曾去偷偷找過她寫的祈福牌。
他當時不懂她為什么寫那句話。
可假如她在哪之前就知道他的病呢?
原來有人愛我這一切。
愛我的裂痕與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