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家,就是房子。
那個她小時候在白紙上畫尖頂的房子,那個能讓她躲在里面不用淋雨的房子,那個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會出現苛責聲音的房子。
聞冬打開手機電筒,有塵埃在空氣中飛舞。
腳下是水泥沙石,她走了兩步,爬上混泥土堆起來的小丘沖張星序招手,嚼著口香糖說:“來,跳吧。”
她站的地方比張星序高一點,手電筒的光線掃過去,他正一言不發地抬眸看著她。
兩個月前也是這眼睛,隔著山霧、不帶一絲情緒地看來。
冷漠又疏離,像一陣初春寒風,讓人抓不住卻又忘不掉。
而此時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
衛衣挽起一截,露出小臂。
珠串在光下泛著幽冷的深色綠光,有點像佛珠,在腕上纏繞了四圈。
他們之間的距離明顯更近。
可他依舊讓她覺得陌生。
“為什么看上這兒?”他問。
聞冬思緒回籠,聳聳肩,“有山有水,風景挺好?”想了想又說:“其實哪兒都行,也不是非得月湖灣,況且這兒都停工了。”
她朝他伸手,“你跳不跳?”
“不跳。”張星序拿出手機轉身要走。
聞冬急急忙忙從小丘跑下,一個沒停住直接沖到他面前攔住。
她語速很快:“我以前聽人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流轉,如果不小心介入了別人的因果,就需要幫那個人把那件事還回到正軌上去,我忘記那句話怎么說的了,總之就是你得跳一下。”
她仰臉看他,指了指天,“意思意思就行。”
她好像總有一些無厘頭的理由說服自己去做某件事。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迷信。
薄荷的味道在夜晚涌動,裹挾著絲絲涼意,縈繞在他們之間。
初夏寧靜,夜空中繁星點點。
張星序,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一個女生面前,說: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把自己搭進去了,他的因果會蔓延到你身上。”
她一顆心軟得稀巴爛
聞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張星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