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聞言靜下來,想著又站起身,“你可想要吃什么,我去給你獵來。”
他如今凡人之軀需得補補。
她這話說完,宋聽檐微微沉默,如此客氣,豈是夫妻?
他見她離開自己的懷抱,看了她片刻,“我如今已修成仙,不必進(jìn)補。”
夭枝聞言有些低落,“如此,你若需要我做什么,一定告訴我。”
下一刻,他伸手而來,拉過她的手,抬眼看來。
終究是不對,粉飾太平又豈是太平?
這般百依百順的語氣,如何叫人聽不出問題?
他們那日匆匆別過,總歸是有根刺卡在喉頭的。
他看著她半晌,夭枝被他看得微微垂下眼,卻聽他淡聲問道,“你覺得愧疚于我?”
他雖是反問,話間卻是肯定。
夭枝聞言一頓,呼吸漸止。
怎么可能不愧疚?
這跟要了他的命,又有什么區(qū)別?
他千辛萬苦得來的儲君之位卻因為要將心給她,一朝白費從頭來過,連她都不甘心。
重新做儲君,還要再受千萬道雷劫,哪個神仙情愿這般,這叫她如何承受?
他待她至此,她拿什么回報?
她慢慢點頭,看向他,“你本不該救我的,是我連累了你。”
屋里的氣氛驟然一靜,往日之事浮上心頭,終究那浮于表面的平和被撕裂開來,像是回到那一天她不告而別。
他心中怎不生惱,那日情急,匆匆趕至天界,卻見她只留了一口氣,若不是過去二十年,他平心靜氣修仙,自是沒這么容易過去。
周遭氣氛格外安靜。
夭枝見他格外安靜,抬眼看向他。
他如今也才二十,這般垂眼不語的樣子,看上去格外得小。
她不由莫名代入長者,上前俯身去握他放在腿上的手,“是我虧欠了你,往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
她話還未說完,宋聽檐已經(jīng)一抬手,揮開她的手,抬眼看來,面容漸冷,言辭頗為淡漠,“怎么?也打算報我的恩,等著哪一日,我有了危險,你便剖心還給我?”
她動作一頓,未語。
宋聽檐不用她說,便也能看出來了,能逃得哪去?
他眼中頗為冷,收回了手,冷聲道,“與我倒是分得清。”
夭枝聞言當(dāng)即上前,干巴巴解釋,“并非是分得清,我只是覺得虧欠于你。”
他當(dāng)即抬眼看來,冷聲道,“我何需你心存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