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著前面的清茶團子良久,才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桌案。
窗子始終大開,入目皆是顏色罕見的盆栽,什么模樣的都有,大大小小擺了滿園。
可惜喜歡此物的人,卻沒有出現。
他找不到她,怎么也找不到。
這天下之大,卻已被時間洗得干干凈凈,再也尋不到她的一絲痕跡。
如黃粱一夢,探手為空。
他又如何想不到她這般能力之人,若是還在,又怎么可能不出現……
他時日不多了,這具身體本就薄弱,能讓他撐到此時已是搶來的時間。
至此,自是再無相見之日……
他拿起桌上的筆,提筆攤紙,落下二字。
卻只余二字,墨間漸深……
他又何嘗不知,寫這些也不過是安慰自己,她永遠都不可能看到。
她既將他的魂魄送到這處,又怎會不知他在何處?
她若是在,怎會不來相見?
她……早就死了……
他呼吸一滯,忽然猛烈咳了起來。
“陛下可要保重身子。”常筠連忙上前,輕聲勸道,“陛下,臣再去尋尋,說不準很快就會有消息。”
陛下面容蒼白,微微搖頭,掌心已是咳出的血,他虛弱一笑,“不必了……若能來,早便來了。”
他無力放下手中的筆,無奈一笑,卻是苦意極甚。
先生每每如此,總叫他毫無辦法。
他微微垂眼,紙上忽而落了一滴水,水意透過紙張,暈染墨跡。
連同周圍的景象都模糊一片,看不清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