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聞到血的味道,終究還是打開了盒子。
他看著盒子里的斷指許久,凡是她的東西,他皆知道,無論是她喜歡的吃食,還是她喜愛的衣裳。
可如今這斷指,卻叫他怎么都不愿相信。
她為了皇兄竟然做到這般地步,斷指之痛,終生殘缺,她也不在乎……
他猜到自己打開之后一定會去赴約,可不曾想到盒子里竟真是她身上的東西。
他看著斷指,從天亮到天黑。
他輸了。
無論如何,他都會去。
這是他經年來,唯一親近的人。
他終究不舍得她死……
他甚至不希望任何人能比他與她還要親近,他不希望她眼里有任何人。
他慣來隱藏自己的心思,便是心中所想也都是克制。
他喚她先生,也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叫任何人知曉軟肋,包括她。
如今這一去,只怕是藏不住了。
她總覺得他平靜,做什么事都平靜。
其實唯有大失所望才會平靜,他失望了太多次,才會如此平靜。
平靜到她說不想讓他做皇帝,沒有太多感觸。
平靜到她要殺他,亦沒有太多感觸。
或許他早就猜到,在他看來的交心,在她眼中也不值一提。
他唯一慶幸的是,從來沒有在她眼里看到厭惡二字。
即便她要幫太子殺他,還愿意大費周章地想個神仙歷劫的理由哄騙他,讓他安息。
他自來安靜克制,到如今死字當頭,亦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