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刀劍出鞘的清脆聲音在雨中響起,常坻的劍已經(jīng)對上了他的喉間。
宋聽檐完全無視他眼中的陰狠,就像看著螻蟻,人怎會畏懼螻蟻?
他見多了叫囂的狗,叫得再兇,生死也不過在他的一念之間。
宋聽檐修長的手指微微轉(zhuǎn)動手中的佛珠,聲音如玉石落玉盤,清冽悅耳,“送你去廟里拜拜神佛,說不準會有奇跡?”
嫪貰心中又恨又怒,一番血涌上頭,此人真是太擅長sharen誅心,難怪在皇權爭斗之間玩得風生水起,實在是殘忍冷血中的佼佼者。
他明明不信有神明,卻偏要禮佛;明明不屑于求神拜佛,卻偏偏要告訴他,讓他去求,讓他去拜。
他就是明明白白地諷刺,像他這樣的蠢人也只能求神拜佛才能得到一點生機。
嫪貰咬著牙說不出話來,他本就自視過高,卻不曾想到被當作蠢貨看待。
他用盡全身力氣爬起來,神情陰翳,開口陰狠至極,“你等著,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里!”
宋聽檐卻無端笑了出來,似乎覺得極為好笑,“可惜……你沒機會了。”
他話音剛落,凌空便劃來一劍,劍身帶起凜冽的風勁,雨珠四濺。
嫪貰當即往前滾去躲過一劫,卻不防四方屋檐之上數(shù)個黑衣人執(zhí)劍而下,一時殺氣四現(xiàn)。
他連滾帶爬狼狽逃出府門,在一片夜色之中隱入黑暗,雨越來越大,周遭入耳只有磅礴的雨聲,甚至分辨不清方向。
這些黑衣人他一時只覺極為熟悉,他往日交手過許多次,如今才明白過來,原來幕后指使就是宋聽檐!
這些黑衣人極為難纏,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往日全盛之時才有辦法全身而退,如今是真沒有活路可走。
他幾招來回便被擊倒在地,翻滾倒地喉頭猛地一甜,再也擋不住一招一式,體內(nèi)蠱蟲加速翻動,疼得他倒地蜷縮,意識都有些模糊,唯一念頭便是不好了,只怕天亮之后,他的身子都已經(jīng)發(fā)硬了。
他會像臭水溝中的老鼠一般,天一亮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路邊,連名字都叫人無法知曉。
嫪貰心中自難掩悔恨,他開始恨自己為何不自己進烏古族,無端端碰到宋聽檐這般人,他便是卯足了勁,發(fā)起了狠,都玩不過這樣玩弄權勢之人,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如同這個雨夜讓他絕望至極。
一柄刀帶著殺意靠近,從上往下劈向他,他猛然閉上眼等死,下一刻,卻被人一劍擋開。
身旁似乎有人一躍而來,替他擋住了黑衣人的刀。
他猛地睜開眼,卻見身旁出現(xiàn)一青年男子,眉目俊逸,似為官之人,一手執(zhí)劍輕輕松松便擊退了眼前之人。
遠處有女子往這邊走來,披著一身黑色的斗篷,站定在他面前,全身上下隱在黑夜之中。
她走近看著黑衣人慢悠悠開口,“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此人我有用處便先拿去了。”
黑衣人相視一眼,自然是認得夭枝,一時間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固執(zhí)地得出了統(tǒng)一結(jié)論,“全殺了。”
夭枝一時有些苦惱,還真不知他從何處挑出來的人,全是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