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族人,旁的不曾看見。”
皇帝聞言審視他許久,面上更顯威嚴,“聽聞烏古族金山銀礦無數,足以富可敵國,你既進去了,就沒有看到一點嗎?”
宋聽檐平靜回道,“族中兇險,兒臣不敢多看。”
“天家子弟竟怕這些宵小之輩,你比太子不知差了多少。”
宋聽檐依舊平穩,沒有絲毫慌亂,“皇兄儲君之重,關乎社稷,兒臣自愧不如。”
皇帝臉瞬間沉下,額間眼角的褶皺紋路皆是威懾,話里有話,“那可未必,朕還在呢,他這儲君做得好便做,做不好也是能換人的。”
宋聽檐聞言恭敬俯身,卻沒有作答。
片刻的靜默后,皇帝復而又問,“朕再問你,當真在那蠻荒之地,不曾看到寶藏?”
“不曾。”宋聽檐依舊俯身,也依舊坦然回答。
良久的靜謐過后,皇帝開口,話里是不起波瀾的冷意,“下去罷,在偏殿候著。”
若是尋常子弟,這般來回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天威難測,上位人一字一句都叫人琢磨,越琢磨便越害怕。
“是,父皇,兒臣告退。”宋聽檐起身恭敬行禮,面朝著皇帝往后退去幾步,才轉身出殿。
禮數做得極為周到,雖敬他,卻不怕他。
宋聽檐走后,一白須老臣從外頭進來,“陛下,殿下可有說出寶藏位置?”
“他即便知道也不會說,自小便被太后帶大,心早就偏向著慈寧宮,只有慈寧宮問,他才會說。”皇帝自然知道結果,沉聲而出,“這蠱藥如何?”
“中原不擅用蠱,還得再找苗疆人看上一看。”
“此事不急,把備好的藥送到慈寧宮,蠱藥用之不慎,總會出岔子。”皇帝話里有話。
老者自然明白該送去的不能是賢王殿下從烏古族帶回來的藥,他聲音壓低,“已送去了,經手此事的全都已經開不了口了。”
這人說的隱晦,這天下開不了口的,自然只能是死人。
“好,藥的事早早揭出來,免得叫慈寧宮那頭拿住了把柄。”
那老者微按白了的胡子,聞言俯身,“那殿下……?”
此問不言而喻,太后中毒,自然要追究,總要給一個‘罪魁禍首’。
皇帝轉著手中扳指,仿若談論晚膳如何般平淡,“押到詔獄去,看慈寧宮那處管不管。”
若要管,便看太后愿意犧牲什么了。
若是不管,那這個兒子便當沒了,反正此子心也沒有向著他,除掉也沒什么。
太后那處若是不保,這下了天牢,也可以用刑逼上一逼,詔獄的手段豈是常人能忍,他若是知道寶藏的下落,便不可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