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疏塵被他堵得xiong悶氣短,只得將注意力轉移到廊上,這一看,只見那廊上女子衣不蔽體、纖腰搖晃間令人浮想聯(lián)翩,身上的銀鈴、唇齒間的嬌笑都勾引著人的感官,偏偏折玉還看得津津有味,頓時冷了臉:“這跳的都是些什么?這里是酒樓還是花樓?”
寧疏塵剛剛一進門本就吸引了大部分人注意,即便用了障眼法讓眾人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但也并非強行操縱,還是有不少視線集中在這里,此時便都聽到了寧疏塵的不悅之語,頓時道:“說什么呢?不愿意看來什么會仙樓,去隔壁的仙居店吃不更香?”
“就是啊,會仙樓本就以仙子舞姿聞名,真是正經(jīng)人,誰來這里喝酒?”
“看他那人模狗樣的,竟還是個酸腐之輩,真兒個給我碰上了,真是晦氣!”
酒樓里的客人們頓時不爽起來。
見狀,折玉花生剝不下去了,連忙按住寧疏塵隱蘊靈決的身子,小聲道:“你別瞎說,究竟是你吃飯還是我吃飯?人家漂亮小姑娘跳兩支舞怎么你了?幾百歲了氣性怎么這么大,等吃完咱們不就走了?”
折玉可是專門挑的唱歌跳舞、雜耍說書樣樣俱全的大酒樓,好不容易能歇兩下子了,可不能給寧疏塵三言兩語折騰沒了,他可不想再去城外跑上十里地。
寧疏塵被他按住肩膀,本想帶著折玉離開這里也沒成,冷嗤一聲看過去,卻見折玉討好地對著他笑,還將自己剝干凈的花生粒往他手里塞,懇求之情溢于言表,他擰眉片刻,還是坐了下來,只是全程沒說一個字。
折玉見他總算不折騰了,連忙分了他些瓜子花生,好說歹說半晌,才終于絕了對方找事的念頭,重新將目光投向廊上的表演。
好在此時,廊上那穿著暴露的舞女已經(jīng)跳完下去了,緊接著一個面容半掩、頭簪紅花、著熱烈紅衣的女子出來,手中握著一把赤紅的羽扇,一雙眸子清亮若點漆。
在她身后,四個同樣妝容夸張、卻著綠衣的女子跟在身后,手中是小一號的團扇,顏色則是水綠,上面粘著碧色的孔雀羽毛,看得出來是給那紅衣女子伴舞的。
那紅衣女子登高一笑,露在外面的眉眼彎彎如明月:“小女子名喚四月,最擅扇舞,幸得王公子相邀,在這會仙樓上獻上一曲,為王公子賀壽,祝公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此舞名為——赤羽凌空!”
女子說完,臺下頓時一片呼聲:“竟是百花樓的頭牌舞姬四月!咱們有福了,那可是千金難買一笑的稀罕人物,今日竟是吃酒見上了,這一舞我必要細細觀賞!”
“也不知在座哪位是王公子?不知可否站出來讓我們瞧瞧?也好讓我們謝上一謝,祝賀兩聲!”
“百花樓四月?這可是連城主都請不動的大人物,聽說她后臺硬著呢!這位王公子真是好背景,也不知是梅香洲哪個王?”
酒樓里議論紛紛,但燈燭已是一一黯淡了,無人應答,只余高臺之上一縷幽香彌漫,那是會仙樓的小廝點燃的香爐,不知為何,香氣竟層層擴散,滿院皆香。
王公子沒有出來,但扇舞開始了。
大片的花瓣自三樓飄落下來,紅衣女子開場便是一個大擺袖,手中羽扇被她舞出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身姿若仙鶴凌空。
旋即,一道鏗鏘的古箏聲響起,好似驚醒了那只靜止的鶴,一連串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動作被那紅衣女子做出來,折腰、懸腕、倒身回眸,一舉一動宛若一只真正的仙鶴受驚后左顧右盼、最后振翅欲飛。
也正是在這時,舞臺上忽然亮起了一點燈光,照在紅衣女子身后,竟是一大汪水澤,也不知是障眼法還是這里本就有一壇池水,紅衣女子踉蹌一步,竟是飛馳而下!
廊下大堂頓時一片驚呼!
而同在臺下的寧疏塵,卻是注意到另外一個問題:“不對勁,花香……有問題!”
從女子舞扇開始,會仙樓中便漸漸散出一種類似紫漣花的花香,隨著舞蹈節(jié)奏漸快、樂曲逐漸激昂,那花香也越發(fā)馥郁,直到此刻女子縱身投池,那花香也濃郁到了極點!
寧疏塵反應過來,迅速看向折玉,卻見其亦是滿臉呆滯,而前方,一只凌厲的羽箭自水池上方射來,直指折玉咽喉!
“折玉!”寧疏塵一把將人拽過來,而那只羽箭,則擦著折玉耳朵邊,掠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射中了他身后一人!
“天吶!sharen了!”滿場驚呼。
就連寧疏塵也沒忍住回頭,只見那羽箭的力度極為不俗,竟是直直沒入了受害之人的xiong口,又從后背穿出,貫穿心臟!
寧疏塵只看了一眼,便怒視折玉:“你為什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