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桐已然覺得雙頰滾燙——或許是被過于猛烈的太陽曬的,堅持著繼續說:
“朕希望你可以早日走出來,等過個幾年,朕還可以為你擇一門好婚事……男女都行。”
關蒙滿臉麻木,不知為何突然有此提議:“……”
謝桐自覺已經勸到位了,咳了一聲,又道:
“還有齊侍郎那邊,你既已得知真相,也別再聽他那糊弄人的話了,該幫著朕想一想,值守的時候盯緊點,別叫他過來打擾朕與太傅的……獨處時間。”
關蒙懂了,但懂得不多。
謝桐又溫言寬慰了他一番,即使關蒙完全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需要被安慰。
他自始至終,只大致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別打擾馬車里的謝桐和聞端,以及不能讓別人——諸如齊凈遠此類,打擾馬車里的謝桐和聞端。
因此,入夜后,關蒙就把前來“稟報水患事宜”的齊凈遠攔在了距離馬車十步遠的地方。
“?”齊凈遠納悶了:“關首領,有話對本官說?”
關蒙神色冷漠:“沒有,但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馬車。”
“我此趟來是為正事。”齊凈遠把袖中的卷軸取出來,擰著眉看了看關蒙,說:“關首領,我白日里請你勸說圣上遠離聞太傅,免得權力受人所挾,你勸了嗎?”
關蒙點點頭:“有。”
齊凈遠更奇怪了:“那你不去攔聞端,攔我做什么?”
關蒙:“不是同一件事。”
齊凈遠:“什么意思?”
關蒙仔細回憶了一下白天謝桐與自己說的話,提煉總結一番,嚴肅地說道:
“圣上對聞太傅產生了不尋常的情誼,需要時間獨處,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齊凈遠:“?”
路過的某個小太監:“???”
騙了關蒙,謝桐其實內心也有點愧疚。
關蒙從小就是謝桐說什么,他就信什么,半分不懷疑,簡直就是一根筋。
但謝桐認真想了想,他既然不是斷袖,也就不可能回應關蒙的感情。
無望的感情聽起來便十分難受,即使是為了關蒙好,謝桐也希望他能盡快摒棄那點因年少相依而生出的朦朧心思,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事情傷心。
關蒙從來都是一個簡單的人,作為年少的好友,謝桐期望他能一直簡簡單單地活著。
而不應該像預示夢的同人文中描寫得那樣卑微痛苦。
第二日,經過了謝桐的同意,馬隊在江南塢鎮停留,準備在此休整一天再出發。
官府接管了馬匹,替謝桐找了一座環境優美的林苑住下。
只是園子里廂房數量不夠,總共只有五六間,于是只能讓大部分侍衛和宮人住在客棧,留了幾個慣來近身的宮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