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卞北玉說的是橫山南北的兩個修道世家,即山南畫符的卞家,山北煉丹的玉家。”君稚興奮道,“有人說十樞之后,卞玉承續,可見這兩家的地位之高。”
卞逆慈給他潑冷水:“卞玉怎能媲美十樞?那場浩劫過后,世上已經沒有真正的修仙世家了。”
這時,菜上來了。黑貓爬上桌,目光灼灼地盯著一盤紅燒肉。卞逆慈失笑:“饞貓。”秦鎮邪要把貓抱下去,它立刻掙扎起來。卞逆慈道:“無妨,這盤肉就給它吧,我再點一盤。”他正要喊人,背后卻傳來一聲譏笑。
“卞家畫符這么厲害,怎么不給畫個生子符呢?要不這代代單傳,萬一斷了可不就難看了?”
此言一出,四座愕然,卞逆慈也臉色微變。他扭過頭,只見一個馬臉大漢正挑釁地望著說書先生。
說書的瞧見他,咧嘴笑道:“這不是短刀復嗎?聽說你前年找卞家求符不成,就在人家門口大吵大鬧的,結果被人趕了出去。怎么,今年你又來自取其辱了?”
短刀復漲紅了臉,兇狠道:“分明是那卞中流吝嗇,不肯把符賣給江湖人!你莫要說我自取其辱,若不是卞中流自私不愿將符術外傳,老子才不會來找他。什么符修之冠修士楷模,我看他三十六后就是個廢人!”
一個錦衣男子猛地站了起來,怒喝道:“胡扯!”
與此同時,一杯茶水徑直潑在短刀復臉上。君稚驚詫地望向卞逆慈,潑茶的人正是他。
短刀復一抹臉,拍桌而起:“你找死?”
卞逆慈矜傲道:“我看你滿嘴噴糞,忍不住想給你去去臭氣。”
“你找死!”短刀復拔刀沖來,卻被卞逆慈飛腳踹倒。他踉蹌爬起,正要再戰,卻被一個白臉壯漢抓住了肩膀。那漢子將短刀復提了起來,一把扔在地下。一雙如意云紋皂靴走到了他面前,短刀復一抬頭,便看見一個錦衣玉冠的俊秀青年正怒不可遏地盯著他。卞逆慈看見他,不禁愣住了。
那人憤怒地說:“我是卞家卞三秋,你有種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短刀復哪想到卞家少主就在這酒樓里。他嚇得魂飛魄散,忙磕頭道:“公子饒命!小人剛剛是酒喝多了,一時失言!”
“胡說八道。”卞三秋憤怒道,“什么失言?我看你是酒后吐真言!”
“小人哪敢!”短刀復連連哀求,打了自己好幾下嘴巴,“都怪這張嘴!該死!該死!公子您行行好,放過小人這一回!小人家里還有八十老母啊!”
卞三秋面露猶豫。卞逆慈冷笑一聲,上前道:“放屁。我看你頂多四十,哪來的八十老母?”
短刀復哇哇叫道:“我老娘懷的晚,生我時險些去了半條命。我娘現在全靠我照顧,我要是死了,我娘也活不成了!”
卞三秋與卞逆慈都是一愣。
卞逆慈皺眉道:“撒謊。”
卞三秋猶豫道:“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算了,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今天饒了你。要再有下次,我絕不放過你。”
短刀復連連道謝,慌忙逃走。
卞逆慈眉毛皺得更深了,嘀咕道:“真是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