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esignición】三（第1頁）

“您還記得多少。”

你試探性發(fā)問。介于對方?jīng)]正面回答你的問題，只能通過動作習(xí)慣進(jìn)行揣測。

“ん…”男人托著下巴仰著臉，一副真在回想的樣子。面色如常動作閑適，一時半會讓人捉摸不透，“那玩意剛打開就沖過來了啊……偷襲的鳥人和……是宿儺對吧？捏著的是什么，天逆鉾殘片？ねぇねぇ、我應(yīng)該有確保那玩意處理好了誒，絕——對粉碎碎到渣都不剩哦。”

在嘟嘟囔囔“就知道一出來肯定立刻開打”的背景音里，你試著采取行動進(jìn)一步推斷，“繃帶有點開了，我?guī)湍鷵Q藥？”

“あぁ、好像是誒。這玩意，果然很不方便吧——”他自己勾著指頭擺弄了兩下，突然轉(zhuǎn)過臉沖你笑。剛抬起的左手僵住沒敢再動，怕的心慌意亂。

“你干的？”男人沒繼續(xù)順著繃帶的話頭說，只堪堪掀起些被子，像是向下瞥了眼，“好大膽哦？最起碼幫人家留條底褲嘛。”

能看見？你盡力控制表情，“真對不起，可當(dāng)時需要檢……”

“まぁ、沒事啦。”他打斷你，“又沒有在抱怨……是也無所謂啊，畢竟后來一直沒有北海道方向的出張——等下等下，要喝水誒！嗓子好干哦。”

——如果沒有大礙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對阿依努的咒術(shù)師不放心？亦或者六眼被剝奪處于頹勢，才這樣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繞圈子？

似乎除了順著他的意思賭一把外別無他法。

你想著，點點頭離開。背對對方，擺弄旁邊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心如擂鼓。拿著玻璃杯倒水的手無法自持抖個不停，水都從杯口漾出去。

身后的男人還在抱怨，“早說過你們聯(lián)盟有毛病……腦子正常的人誰會把避難所設(shè)計成這樣嘛，壁爐靠著床……傷患都要被烤成人干了誒。還有這個，這什么啊！多少懂點待客之道比較好吧……說真的，都醒半天了，還不幫人家解開嘛？”

剛復(fù)位，胳膊使不上勁。盡可能充分?jǐn)嚢瑁阍诒诳牧丝臏妆銓⑵浞呕夭柰校沂洲D(zhuǎn)而握緊左手手腕，勉強(qiáng)阻止震顫再轉(zhuǎn)身面對對方，腿都發(fā)僵發(fā)抖。站在床邊，你忖度著開口，

“我看五條先生精力充沛說個沒完，大概還是不渴吧。”

“サァアーアツ…要不是被拴著，現(xiàn)在就沖過去揍你哦？”男人歪著腦袋，撥弄了兩下自己脖子上的鎖鏈，金屬摩擦聲和術(shù)式作用的微妙響動在冷空氣里嘩啦啦共鳴。

你總覺得他在看你。

“這不正成功演示了‘栓狗鏈’的重要性么。”想了想，坐在床腳邊緣，你兩手握著杯子置在腿上借力，“請別介意，不開玩笑了……但這很重要，請五條先生務(wù)必直接告訴我，您的眼——”

“看不見哦。”

被打斷的非常干脆。你轉(zhuǎn)玻璃杯的下意識動作都僵停了。

“完——全，不行。好難辦誒，”男人邊說邊前傾身子，探過來一點。呆滯的片刻，術(shù)式發(fā)動的簡化手勢正對你眉心，中指輕彈，你腦子轉(zhuǎn)都來不及轉(zhuǎn)一下，只愣怔的等著這記茈把自己連帶整個屋子通通炸上天。

“ばんっ。”他邊給自己配音，邊結(jié)結(jié)實實用指頭給你腦門崩了一下，

“返してア、ゲ、る。”

“六眼被破壞后就沒法操控術(shù)式了呢。”男人在水灑出來前不露痕跡的摸索兩把，把杯子撈進(jìn)自己手里，“真的是，超——慘誒……所以說啊，快把這玩意解開啦。”

“您自己……破壞不了咒具么？”你揉了揉額頭，謹(jǐn)慎選擇措辭。

——槍已上膛，子彈待發(fā)。人已經(jīng)醒了，比預(yù)計的早了太多，越是拖延便越是危險。

你補充道，“只是簡單的安全措施。即便五條先生沒……暫時無法使用術(shù)式，咒力，不，就是用蠻力破壞掉這種小玩意，對您來說也不成問題吧。”

“不可以誒。”

撒謊。死死盯著癟了癟的嘴角和因缺水干燥的唇珠，你左手下意識往腰后摸。

“不通過六眼能不能控制術(shù)式還不好說呢。你進(jìn)來前自己試了下，目前不行，以后會不會咒力都用不出也不知道……而且啊，這玩意在脖子上貼著，萬一出點小失誤不就直接死翹翹了嘛！一個人稀里糊涂死在這種小破屋子里，不劃算啦。”

合理。你沒說話，注視著男人指尖在杯口摩挲，像所有剛失明的普通人類那樣，嘗試用肢體觸覺感受本習(xí)以為常的感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