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あのね、這次可能確實……扛不住了呢。誒誒……別露出那種表情來嘛……會傷心的哦……”
你面如死灰,癟了癟嘴一時沒說出話。
“還有好多事沒干誒……好多想做的事啊,想和你一起做的事……”
你嘆了口氣,調整心情。
“這種時候感覺應該很想吃喜久福才對……完全吃不下啊……很可憐誒,對吧?仔細想想看——”
實在忍不住了,
“悟,”你憋著火氣開口,“你只是稍微、得了、那么一點、屁大一丁點、感冒,不是要死了。就現在這個程度,硝子都懶得鳥你。”
二
你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抱著雙臂站在床邊,看在床上給自己裹緊被子團成可愛蠶寶寶般邊蠕動邊唧唧歪歪的一米九男子,頭痛欲裂。
“感覺好熱……人家是不是在發高燒?”男人眨巴著眼睛問你。
“悟再裹兩床鵝絨被就不熱了。”想了一下剛剛的話是不該說出口的,所以你耐著性子解釋,“你沒發燒。剛剛量完的,體溫叁十六度五。”
“可是人家平時體溫都更低一點嘛……這個絕對算高熱了誒!”眸子shi淋淋水漉漉的,像涌動著的海。
有道理,畢竟都熱的開始說胡話了呢。你不為所動,逼自己保持微笑,
“那悟多喝熱水吧。”說著把杯子遞過去。
對方把藏在被子邊里的下巴露出來,沖你揚了揚,嘴嘟嘟著。
不可以發脾氣,不可以發脾氣。你一邊在心里念叨一邊把杯子重重的磕回桌面,空出雙手把人從床上扶起來,堆高枕頭方便他靠,確定這個活像沒骨頭的混球不會身子一軟原地發難再躺倒回去,才又端起杯子遞給他,
“手呢?喝水。”你沒好氣。
“誒?不可以吧,伸出來的話可能會受風誒……”銀白的長睫毛抖的像剛被后媽虐待一通后的苦命落難公主,“老婆……這種時候應該喂人家才對誒……”
不和他一般見識,不和他一般見識。你深呼吸了一下,杯子沖著男人嘴邊送,控制著力道,防止水潑出來弄shi被面。
“不用嘴喂的嘛——”
“五條你他媽的給老子喝!!”你捏著男人下巴懟杯子的樣子,像極了喝高了又玩不起的第二輪夜場拼酒中年社畜。
事情要從一天前說起。
連著忽冷忽熱下了半個月的雨,早晚溫差頗大,又正是穿毛衣太厚穿親衫太薄的尷尬天氣。忘關空調吹了一晚上又干又暖的熱風,毫不意外的,你感冒了。咳嗽噴嚏流鼻水,嗓子發癢眼角發酸,再正常不過了,甚至沒往心里去,你該吃吃該喝喝該上班上班該摸魚摸魚,一切照常。說到底感冒而已,誰一年不感個幾次呢。所以當晚例行通話的時候,你怎么都反應不過來。男人外勤出差半夜折騰完,剛住進酒店給你打了通語音,結果沒說兩句好端端的突然開始問誰欺負你了怎么哭了。
誰他媽哭了啊?你想不通,反問回去,對面沒再提你也沒當回事。困得要命,后面又扯了兩句有的沒的,也就掛了。
天麻麻亮的時候你以為家里進賊了,嚇得一骨碌從床上翻起身,發現是自家男人翻窗進來了。除了一通安全教育“為什么老公不在家還不鎖陽臺說了多少次怎么就不聽呢”之外,就是捏著差點坐著睡著的你問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啊。”你邊打哈欠邊問回去。
“聲音啞啞的,哭了?因為什么嘛?”他身上還帶著剛沖回來那種風塵仆仆的勁兒。
仔細琢磨了一會,一拍腦門,你才想明白,“五條大人,我們普通人呢,是會感冒的。發燒流鼻涕打噴嚏的那種,感冒。真沒事,只是上呼吸道感染嗓子發炎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說完你閉緊嘴巴碰了碰男人的嘴唇。他皺著眉頭看了兩眼你的表情,確定你真沒和誰扯頭花吐口水,才又親了親吻回來,踏實的抱著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