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霍府的規矩,云琛徹底痊愈之前,不做外派辦差,只主要在霍乾念身邊日常伺候,辦些輕松差事。
她發現,與公主結盟之后,霍幫明顯比從前更忙了,整日里都難見到葉峮、花絕和不言三人。
霍乾念的身邊便只有云琛和潤禾等小廝照顧著。
從穿衣吃飯,到行走坐臥,霍乾念處處得有人伺候著才行。
晨起,潤禾會為他穿衣、梳頭、洗漱,推他去凈房,而后用早飯。
吃罷早飯,便有府醫來為霍乾念的雙腿針灸推拿,防止雙腿因為常年不行走而萎縮,至少保證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隨后,霍乾念要么一整天待在書房里,處理霍幫大大小小的事務,要么便是由云琛護著,去應各種權貴來往的宴請。
因為公主的關系,如今霍乾念多與朝中官員交好,每每赴宴,總是很晚才結束。
就這樣日復一日,像車輪一樣慣性旋轉,包括霍乾念在內,所有人都已非常習慣這種日子。
唯獨云琛覺得很難受,有一種特別擰巴卻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直到又一日晚宴,云琛終于明白這種“擰巴感”到底是什么了。
將要赴宴時候,潤禾拿來符合規制的衣袍,準備給霍乾念換上。
云琛卻擺擺手,將霍乾念推到衣柜旁。
“少主,要穿哪一件?”
霍乾念和潤禾俱是一愣。
掃了眼滿滿當當的衣柜:天青、月白、靛藍、灰棕…各種色調交織成片,形成一種和諧的壓抑色調。
霍乾念指了角落里一件頗為出挑的合歡雙螭寶字紋的絳紅色外衫,云琛便取下遞給潤禾。
潤禾拿過衣服,邊嘟囔著“這件許久沒穿過了”,邊手腳麻利地為霍乾念穿衣。
臨出門的時候,云琛又問:
“少主,拿暖爐還是暖袋?披風要狐貍毛的那件還是貉子毛的,還有水貂的,寶兔絨的,少主想穿哪件?”
一旁潤禾看著有些著急,只當云琛是剛任親衛,不熟悉霍乾念的飲食起居,什么都要問一問,豈不是惹霍乾念心煩。
霍乾念卻好像琢磨出兩分滋味,面容仍舊清冷淡然,但語氣里已帶了溫和:
“我記得有一個赤色釉彩的軟玉暖爐,拿那個吧?!?/p>
潤禾趕緊跑去私庫里翻找一通,洗洗擦擦,忙活半天才收拾好。
“披風呢?我覺得那件巖黑色帶暗金花紋的好看,配少主今日的衣裳?!痹畦≡俅握髑蠡羟畹囊庖?。
霍乾念點點頭,唇角輕揚,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