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穆尚雪的話,楚知熠并未聽進去多少。
在他看來,穆家人不可信,包括穆尚雪。
畢竟,當初蕭衡可是跟著穆家人走的,如今卻將一切都推到了那位二皇子的身上,這其中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猶未可知。
屋內的兩具尸體已經被抬了出去,血跡也已經被擦拭過,只是這空氣里,依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一點一點,都在刺激著楚知熠的神經。
楚知熠收斂起眼底的寒意,看向穆尚雪,道:“大公子好好休息,今晚,那些刺客應該不會再來了?!?/p>
穆尚雪聞言頷首,再次對著楚知熠道了謝,“今晚,多謝王爺了?!?/p>
楚知熠勾唇一笑,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去。
翌日。
一行人一大早就出發了。
隊伍里明顯少了幾人,是昨夜去追刺客的那些人。
竟是有去無回?
楚知熠眸色晦暗,不動聲色,上了馬車。
而此時,遠在靖國的婺城正下著初冬的第一場小雨。
喬念撐著一把素面油紙傘,腳步踏過濕滑的石板,最終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客棧后門。
門軸發出艱澀的呻吟,門內光線昏暗。
她收攏傘,傘尖的水滴在門檻內洇開一小片深痕。
卻不想,還未站定,一把利刃竟從暗處閃現,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十哥,好久不見。”喬念的聲音很輕,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卻清晰地在狹小的空間里蕩開。
“念念?”十哥粗獷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忙收起長劍,動作有些慌亂。
他快步上前,目光急切地掃過喬念全身,仿佛在確認她是否完好無損。“你怎么來了?”
喬念并未落座,只是將油紙傘輕輕倚在門邊,“哥哥們都出了事,我如何能不來?十哥,棠國那邊,究竟如何了?”說話間,她的目光在老舊的客棧內掃了一遍,這才又問道,“大哥呢?”
十哥濃黑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沉得像灌了鉛:“半個多月前,我們在渝州城見到了穆家的大公子穆尚雪,他說虎衛在他手里,還說穆家家主要見大哥,所以,大哥跟著他,去棠國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