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她眼前的人,是一個(gè)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面容潮紅地從上往下著俯瞰她,黢黑的眸中洇著shi氣,微微一笑,還是往日的溫和模樣。
“嬋兒醒了啊。”
他瘋狂愛她,將一切都給……
孟嬋音被他此刻的樣子嚇得唇瓣發(fā)顫,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脆弱地喚他:“阿兄,息扶藐,子藐哥哥……”
少女柔腸百轉(zhuǎn)的呼喚,比助興的藥都更加能令他興奮。
他看向她的眼神含上柔情,仿佛放下的癲狂并非出現(xiàn),低頭溫柔地問她:“嬋兒是要說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壓著呼吸,不敢說會(huì)激怒他的話,語氣帶著三分幼時(shí)的嬌:“這幾日我想明白了,都是我的錯(cuò),我不應(yīng)該趁著阿兄不在府上,而與旁人私奔。”
“嗯?”他揚(yáng)眉,并不信她所言的話。
他的嬋兒一貫會(huì)巧言令色,一壁哄騙他,一壁又能毫不留情地棄他。
孟嬋音抿住下唇,窺他神態(tài)便知,他并不信任她。
她靜默須臾,壓下略煩的情緒,繼續(xù)道:“此次我也看清了婁子胥并非良人,亦是明白了阿兄才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他看著她,露出了淺笑。
仍舊不信。
孟嬋音抬頭輕吻著他的下顎,似是一只乖巧可人又黏人的小貓,討好地舔了一下示意她的柔和。
“我想與子藐哥哥在一起……”
她的嗓音甜膩,蠱惑人心,每個(gè)字都透著虛偽。
可他喜歡聽,即便是假的,是為了哄騙他的。
息扶藐顫著眼睫垂下,如古井中投下的一塊小石子,平靜得泛起漣漪。
他長久不曾講話,孟嬋音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掐著手指耐心地等。
不遠(yuǎn)處的叼珠螭吻口中銜著一盞氤氳的明月燈,昏暗的燈光罩在他玄色的身影上,透出詭吊的沉默。
良久,他周身的最后一點(diǎn)冷意傾塌,力氣卸在她的身上,壓得她險(xiǎn)些喘不過氣來。
他的臉埋在她的脖頸,肩膀小弧度地顫著,似在笑:“嬋兒可知我最愛你什么嗎?”
孟嬋音不知道,此刻不敢隨意亂答話。
他兀自呢喃:“最愛的便是嬋兒虛偽討好的模樣,可愛得我每每都忍不住想要占據(jù)你的所有。”
孟嬋音啞然。他并不信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