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修建的揚州風情甚重,山水秀麗,遠看去便是入了畫。
沈湶還沒有行出園子,迎面看見一女子急急奔來。
“沈湶,你等等!”
少女眉眼風情柔順,步子急碎,行動間身著的雪緞春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從頭到尾都是男人都愛極的模樣。
沈湶停在原地,看著少女額頭布著薄汗,跑紅的白凈小臉恰似清水芙蓉,瞳色忽閃,緩緩蔓延出淺笑。
孟嬋音跑了幾步,聲線猶帶微喘,語氣不好地喚他:“沈湶。”
沈湶對她彎腰作禮,“嬋姑娘。”
孟嬋音停在他的面前,抿唇問:“那日是不是你去找的他來!”
本不應該詰問他,但她剛才遠遠看見他后,還是忍不住上前將人攔住。
沈湶直身對她彎眼,腔調(diào)斯文:“是我姐姐擔憂你,但她當時也喝醉了,我顧不上嬋姑娘,故而思來派人請了子藐兄。”
他并未否認,說得亦道貌岸然。
孟嬋音咬住后牙,狠狠地瞪他。
沈湶見她氣紅的臉,唇角似微微往上揚了些,溫和地道:“嬋姑娘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混蛋,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竟然一肚子的壞水。
孟嬋音咽下這口氣,對他虛假地露出笑:“沒有了。”
沈湶垂睫:“如此,我便走了。”
孟嬋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中有些煩悶。
她不敢想,沈濛這樣的好性子,怎會有沈湶這般惡劣的親弟弟,好在阿寧不似他這般。
待沈湶走至不見后,孟嬋音轉(zhuǎn)身往回走。
回到閣樓時,息扶藐已經(jīng)回來了,正倚在妝案前手中拿著一只百合簪。
“阿兄。”孟嬋音站在門口喚他。
息扶藐放下手中的簪子,對她招手:“過來,坐在這里。”
她面呈猶豫,慢慢地朝他走去,然后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銅鏡。
鏡子中清晰倒影著她的面龐,青年低垂的長睫讓輪廓深邃如神玉雕成。
他動作溫和地勾著她的長發(fā),指節(jié)清瘦,輕聲道:“嬋兒以前從不主動戴我送你的簪子,也未穿過我親自給你挑選的衣裙。”
那都是以前,孟嬋音凝望銅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