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芽看了眼數(shù)據(jù),點了點頭,道:“你家比他們家還要嚴(yán)重些,夜晚是不是總覺得有雜音讓你睡不太好?”
羅娘子一愣,她本以為神農(nóng)娘娘會呵斥自己這般不孝的行為,亦或者即便是要問,也是問躺在床上的那三個玩意,誰知她竟然是問自己?
“我這些時日還好,不過前兩個月的時候,每晚的確是有些吵鬧。”
“可能分辨那是什么聲音?”項曉芽又問道。
羅娘子搖搖頭:“我不知道,總是隱隱約約的,像是流水又像是有人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讓人聽不真切。”
項曉芽垂眼深思了半響,這才對羅娘子說道:“你們家的情況與小狗子家應(yīng)該是一樣的,放心,不是什么大問題。我們先去下一家看看吧……”
她這話一出,大部分軍戶的好奇心提得更起了,紛紛尋找下一個目的地。
可還有一部分人心里有些不痛快,大約是仗著眼前的仙人好說話,忍不住陰陽怪氣了起來。
“這羅娘子膽子可真大,仙人在這兒就敢對家里的公婆小叔子這樣的態(tài)度,也不怕遭天譴。”
“就是,平日里從這兒走過的時候就老能聽到那三人罵罵咧咧的,我原先還覺得羅娘子可憐,現(xiàn)在見她這態(tài)度,道覺得她被罵也是應(yīng)該的。”
“沒錯啊,誰家媳婦要是這樣伺候家里人,不得被打的體無完膚啊。也是她家男人去了戰(zhàn)場,這要是在家里,保準(zhǔn)休掉這樣的惡婦。”
羅娘子也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聽了這話嗤笑一聲,大著嗓門對那群指指點點的人說道:“休掉我?呵,休了我誰伺候他家這三個廢物?”
那些說小話的嬸子沒想到羅娘子竟然是這樣的脾氣,不由臉色有些發(fā)紅。
“我們……我們說的有沒有錯。”一個嬸子回道:“你嫁進來不就是為了伺候公婆的嘛?如今這兒是你家了,你后半輩子都要在這兒度過,這么折騰有意思嗎?”
“得了。”羅娘子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我又不是你們,嫁了人就回不了娘家了。我今兒還留在這,是我答應(yīng)了陳禾會在他回來前伺候著他的這家子,等他回來后與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你……你竟然要和你男人和離?”一個嬸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羅娘子。
“不然呢?”羅娘子嗤笑道:“我嫁過來四年,被這些人折騰得掉了兩個孩子,大夫說我日后再也不能做母親了,我留在這兒能有什么未來?嬸子該不會想要讓我繼續(xù)守著這群人,來個什么苦盡甘來,守得云開見月明吧?”
“你怎么敢說這樣的話?”嬸子們聽了,毛都炸了起來:“你這不孝不悌,就算和離了,哪個好人家會要你?”
“我爹是伍長,我外公是百戶,我哥如今跟著玄甲軍上了戰(zhàn)場,日后前途無量。我家不缺我一口吃的,我有什么好怕的?”羅娘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挺直著背脊,高昂著頭顱,得意地說道。
“羅氏,你糊涂啊!”一個大娘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家那些東西都是你哥嫂的,你這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竟然還要回家耽誤爹娘,你怎么能這么糊涂?”
“就是,你家這么出息有什么用?只要你嫂嫂一句不愿意,我看你能待多久?”另一個大嬸也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可別覺得我們在嚇唬你,這兒的女人誰家不是這么過來的,吃點苦算什么?你伺候好了男人和他家人,日后他不敢對你不好的。”
“是啊,趁著娘娘在,你趕緊和公婆他們做個保證,陳禾回來就不敢和你和離了。”
“你還年輕,別做傻事啊。”
羅娘子聽著周圍的‘好心’勸阻,眼里閃過冷意。
不過牽扯到了神農(nóng)娘娘,她倒是收斂了兩分之前那種傲慢的態(tài)度,卻也沒有說話。
見到這一幕,那些好心的嬸子覺得有了新的突破口,便將目光放在了項曉芽的身上。
其中一個嬸子看著笑得很討好,但眼底卻不經(jīng)意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