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泥土重新覆上挖出來的坑洞,壓實。她放下小鏟子,起身沖著少年笑吟吟地說:“等十年到期,我就把它拿出來請你嘗嘗,怎么樣。”
兩面宿儺抱著肩,神色倨傲地朝她瞥了過去。
此時遠處剛好起了一陣風,順著樹影一路飄搖而至,掀起了一地的落花,也將她溫柔的音色一并卷入這明媚的春光中。
她今日穿了一件淺灰色的交領長衫,纖細的腰肢上系著根細長的腰帶,外間披著淺杏色和白色的大袖,襯出極為窈窕的身段。
漆黑的長發被木簪攏在腦后,綰了一個松散的發髻,微風帶起的幾縷發絲旁,是她膚若凝脂,明眸含笑的容顏。
很像春日里的一幅桃花美人圖。
兩面宿儺似乎突然意識到,他的這個備用糧貌似還是一個挺漂亮的女人。
少年揚起下巴,不知怎么就突然不太高興了起來,語氣兇惡地說:“真丑。”
“……啊?”夏知眠聽到他的評價怔了下,想不出酒還能和丑有什么關系。
難道是酒壇子太丑了?
他下一句卻莫名其妙地譴責道:“你戴的什么破簪子,丑得礙眼。”目光嫌棄、眼神更是嫌棄。
她聞言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觸到了自己發間的那根木頭簪子。
是夏知眠自己找的小木塊雕出來的,她畢竟也沒系統的學過,所有做出來比較粗糙,也沒什么太多花樣。簡簡單單,但不影響使用。
“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吧,”她無語地放下手來,“我覺得自己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啊。”
“哼,”兩面宿儺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鼻腔發出一聲輕嗤,繼續抨擊道:“不管怎么看,也還是丑。”
丑的搭不上她那身衣服,也更搭不上她那張臉。
“是是是,太丑了,”夏知眠無聲嘆息,直接順著他的話說,“對不起丑到你的眼睛了,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呵,蠢女人。”
夏知眠:“……”
真的好想揍他啊!
……
雖然有了棵桃花樹相伴,但夏知眠卻并未知足。春夏有花自然是好的,冬天也有雪景。可總覺得,剩下的秋天似乎還缺了點兒什么,顯得有些寂寞。
所以她又開始時不時地往山里亂走,想要物色新的樹木,花了兩三天,終于讓她找到了一棵銀杏樹。
那銀杏生長的極好,比她找到的小桃花還要高大出許多。
夏知眠算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顯然這棵銀杏,是她使出吃奶的勁也未必能挪動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