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們要搬出去嗎?眠眠姐。”雖然對新成員的加入,津美紀并不覺得介意,但她始終記得,他們只是來借住的,總有一天會玩離開。
伏黑惠一聽到她這樣問,連忙轉頭來有些慌張地盯著夏知眠。雖然第一想法就是不想離開,可他同樣是個過分懂事的小孩,說不出任性的話。因為他自己也明白,他們只是來借住的。
“當然不用,哪怕你們爸爸哪天要走。”夏知眠沒有任何猶豫,像對待兩個成年人一樣,認真地沖他們許諾道,“無論現在還是未來,這里永遠都是你們的家,想住多久都可以。”
可她不知道,對于孩子們來說,有她在的這棟房子,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我可舍不得走,”剛剛起來的伏黑甚爾打了個哈欠,抽開椅子坐了下來,盯著她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八千萬還清了么,大小姐?”
夏知眠純當沒聽見,抬手指了指旁邊的灶臺:“鍋里,自己盛。”
伏黑甚爾:“……嘖。”
……
晚間吃完了飯,夏知眠再次喊上夏油杰一起出門走走,這一次她倒是帶著對方去到外面的馬路散步。
對于自己的那些過去,因為早已經放下,又是上輩子的事,所以被伏黑甚爾聽見了她也并未在意。
但青少年的心事,大概還是不樂意被更多人知道。所以為了躲開某人非同一般的聽力,她特意選擇走得遠一些。
其實夏知眠并不是那種喜歡挖掘別人心事的人,如果是站在同樣的年齡,她也不愿意被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但作為成年人還是會下意識的覺得,給他一些開導,或許能避免他走上歧路。
哪怕只是讓他單純的宣泄一下也好。
落日的余暉散盡,天空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墨藍色,雖然時間還稱不上晚,但或許是因為在偏遠郊區,馬路上沒有任何車輛。空蕩蕩的泊油路從腳下延伸出去,拐進盡頭的樹林之間。
沒有溫度的路燈從上方傾灑下來,吸引了不少逐光的蛾子,在燈罩邊徘徊不去。
由于夏知眠昨晚的那點小心機,夏油杰到底還是無奈地對她透露了些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不確定,成為咒術師究竟還有沒有意義,大家拼命去守護的,卻是一群滋養咒靈的‘蛹’。”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并不明晰的恨意。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這些普通人,就不會再有永遠也殺不完的咒靈,也不會再有咒術師無謂的犧牲。”
是啊,就是這樣。殺掉了所有普通人,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咒靈了,不是嗎。
回想起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異常,以及昨天的那些事,根據他說內容稍加思索了一番后,夏知眠沒有太多情緒地問:“所以你是想,殺掉所有的普通人嗎?”
夏油杰被她的直白驚了一下,張了張嘴,似是掙扎了一番,卻最終毫無掩飾地說:“是。”他xiong腔起伏,眼里涌動著一種仿佛不顧一切的瘋狂。
哪怕被討厭,被恐懼,不被理解……
“嗯,那……殺的完嗎?”
夏知眠冷靜的不正常,在少年有些茫然的神情中,繼續問道:“單以你的國家來說,這么多人,殺的完嗎?”
并不是什么諷刺的語氣,好像她真的就只是詢問這件事的可能性。
他以為會被指責,痛罵,卻沒想到她只是沒有任何評價性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殺的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