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眠一連抓拍了好幾張鴿子飛在他們手里覓食的瞬間,就像是什么喂鴿子打卡照的必拍姿勢,兩張稚嫩的臉上又是好奇又是欣喜。和所有相仿的孩子一樣,他們都有著最容易獲得的簡單的快樂
。
也是在同樣的年齡她從未得到的,總希望他們能夠擁有的幸福。
期間夏知眠還很是壞心眼的將好幾粒玉米扔到了伏黑甚爾的頭上,然后在鴿子落在他頭頂時,飛快地按下快門。
男人在她動作時其實早有所覺,但也許是懶,也許是帶有暖陽味道的風(fēng)太溫柔,吹散了他的反抗之意。他就這么任由她開懷地笑著留下自己的黑歷史,連對踩在他發(fā)間的蠢鴿子都容忍了幾秒,直到小小“咔嚓”聲過后,才抬手驅(qū)開了它們。
夏知眠大約是拍過癮了,剛要收回手機(jī),一向事事不關(guān)心的伏黑甚爾,竟然破天荒地問出一句:“需要幫你拍一張留念么,大小姐?”雖然還是那副懶懶的腔調(diào)。
這人不會是想借機(jī)刪照片吧?
夏知眠捂著手機(jī)有些戒備地看著他,但她確實又有點想拍,便將自己手機(jī)放進(jìn)包里,說:“用你的吧,拍完傳給我好了。”
伏黑甚爾不知看沒看出那點的小心思,反正也隨了她,拿出手機(jī)點開了基本沒用過的相機(jī)功能。
兩個小家伙連忙從自己的袋子里大方地掏出了些玉米遞給夏知眠。
她今天穿著一件燈籠袖的杏色碎花連衣裙,站在一群虎視眈眈的鴿子群里,像塊散發(fā)甜美氣息的蛋糕。
夏知眠攤開放有食物的掌心,把手往前伸出去了一些,在短促的一聲輕呼中,兩三只白鴿立馬飛了上來,落在她的肩頭和手腕上。
越過搖擺的枝葉末梢,陽光不遺余力地灑在她身上,像一層半透明的金色薄紗。朦朧的光影中,夏知眠微微側(cè)過頭,明媚的笑容隨心意綻放的那一瞬間,被永遠(yuǎn)定格在了對方的鏡頭里。
“看不出來,你拍照技術(shù)這么好啊。”夏知眠幾乎一拍完就湊到對方身邊看了看,出乎她意料的是,伏黑甚爾將她拍得很好,簡直比她預(yù)期好了太多,“別忘了傳我哦,下次拍照還找你~”
伏黑甚爾還是那一臉不在意的散漫之色,可照片傳出后,他盯著相冊里多出來的、那唯一一張照片,卻始終沒有選擇刪除。
很多年后,無論手機(jī)更新?lián)Q代了多少次,那張照片一直都在。
他們在公園待了一個下午,在草坪上喂過鴿子、也在巨大的榕樹底下小憩了片刻,直到陽光漸漸呈現(xiàn)出一種淡橘色,所有高校也到了放學(xué)的時候。
為了不耽誤明天出行的時間,夏知眠便把天內(nèi)理子和黑井美里提前接回自己家住一晚,這也是她今天來市區(qū)要做的
你戴著墨鏡,心也盲了么
自從兩個高中生借住過后,夏知眠其實有考慮將客房收拾出來以備不時之需,但院里的工具柜都只還完成了一小半,所以也沒余力來著手這件事。
因而理子和黑井這一晚就只好和她擠一擠了,畢竟是些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她可不忍心讓她們?nèi)ヌ缮嘲l(fā)。好在主臥室的這張床有一米八寬,三個女性睡下來也是綽綽有余。
等她們洗漱好一切躺下來,夜已經(jīng)有些深了,但或許是對第二日的野營都心懷期待,三個人都沒有什么睡意。
不知誰起了個頭,就話趕話地閑聊了起來。
待遲到的困意重新卷席而來,在黑井先一步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時,睡在床中間的小姑娘,望著上方燈具在黑夜中模糊的輪廓,下意識地感慨了一句:“小夏姐的生活,應(yīng)該是絕大多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樣子吧。”
被刻意壓低的、輕柔甜美的聲音里似乎是她自己都沒發(fā)覺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