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馬甲已經掉光,索性刺激到底。新莊開車長驅直入蠻橫異常的闖進內務省,他的上司更是囂張跋扈,坐在車里揚言要異能特務科科長親自過來見她。
小小科長而已,經常尋訪上下各色人等討債的小林泉還真不怎么把他往眼里放。他絕不是頭一個被討債人登門拜訪的政府官員,也不是職位最高的。
種田山頭火窩著一肚子氣帶了弟子出來見客。
portafia一夕之間換了新首領,這件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一切曾經的資料以及臥底們冒死傳出來的信息都需要重新仔細甄別再加以分析處理。偏偏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尤其最近,在野黨不知為何將視線移向隱秘部門,頻頻在議會上搞事,非要內務省說清楚這幾年都把財政預算花去了哪里,否則絕不善罷甘休這要是能說清楚就有鬼了,就算不提那些莫名其妙進了私人賬戶的款項,哪怕用于公務也無法提供有效證明,因為許多科室在明面上都是“不存在”的。就比如異能特務科,比起橫濱高濃度的異能力者分布,放眼全國也許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啥叫“異能力者”。你說你為了這些奇奇怪怪堪比小說的存在專門設立幾十上百人的單位,哪個納稅人能愿意?
還不如花錢投到教育里,實在不行還能拿去辦個運動會,也省得在全世界面前丟人現眼。
也就是寸,科室的線人剛查出在野黨前任黨魁兼現任黨鞭的小弟子就蹲在港口給portafia打工,左右聯想一番,身為管理者的異能特務課不得不低頭。這一班沒有戰斗力的文員,上說不過議會里久經沙場的議員,下揍不過portafia這個地方社團,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憋屈。
如今竟然還被個晚輩指名道姓喊去見面,光頭好懸咬碎一口白牙。
太狂妄了!太目無尊長了!
小林泉當然知道自己這番舉動實在得罪人。但是今天這個人,她必須得罪。portafia新老交替,太宰治作為新首領年輕得過分,威望也不足。他此前一直都在替森鷗外做臟活,行事難免劍走偏鋒,名聲也狼藉得叫人不忍直視。別說混黑就不要臉,道上行走的任俠們往往比普通人更在乎顏面,“名正言順”這四個字可太能作文章了,所以太宰屁股底下的首領之位只能說暫時坐穩了一半。
此時唯有展現出不同以往的強硬,才能將眾人視線從組織隨時可能爆發的內訌上移開。聰明人肯定是糊弄不過去的,能少些愚蠢的看客也是好事。而且泉此番前來,本就存了與異能特務課軋一軋苗頭的心思將來打交道的機會多的很,不能一上來就讓人以為己方太好說話。
這種狀態的小林泉是七海建人從沒有見過的,臨淵峙岳般厚重,仿佛直面海浪卻沉默穩固的磐石;抬起眼睛直視對手時又好似化身出鞘的寶刀,寒光凜冽鋒刃銳利,一刀下去血就涌了出來。
一改往日柔軟到讓人擔心的溫和,很有點鐵血的味道在身上。
種田山頭火被這樣的眼神逼得一窒。
她才多大年紀!看著說是自己的孫女輩都會有人信。倒了一個森鷗外,portafia又涌出更多叫他恨不得拍青大腿的年輕人才,難道天意如此?
“呵,portafia的新首領就這么見不得人?居然派了個不懂禮數的無知婦孺跑來內務省大放厥詞,我還以為是什么人物,原來不過如此。”
欣賞歸欣賞,這個年輕人現在是自己的對手,那就別怪他以大欺小手下無情了。
這個光頭,言談舉止和總監處里的某些人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七海建人動動手指,有點想去摸背后那把鈍刀。
小林泉懶懶掀了下眼皮,整個人向后靠去,看著就讓人生氣。眼含嘲弄的圓臉女人唇角輕動:“那還真是不好意思,誰叫我是森氏里最普通最沒用的職員呢,只能被派來這里傳話。”
若論陰陽怪氣,咱們也是去過京都進修的!
種田山頭火氣結,但是一個照面下來已然落了下乘,再繼續糾纏不休就沒意思了。到底是在政壇熬了一輩子,臉皮說收也就收了,立刻換上副慈祥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年輕人就是氣盛,玩笑而已、玩笑而已。還是說,咱們就站在這兒談事情?”
跟在他身后的坂口安吾扶額嘆氣。
強行給自己挽尊著實尷尬,腳下已經摳出套一戶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