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休暢快地喝了水,道:“我在長息火山的山頂撿到了他。一株小靈草?!?/p>
池鷙被陽光照得虛起眼睛,“山頂離火山口那么近,能有什么靈草能生長?”
氣氛凝固了一會兒,想明白了的池鷙突然看向了何不休。
“熾凰草?步止戈就是熾凰草?!”池鷙聲音拔高。
何不休噓聲道:“小聲點,別打擾白白兒。太大驚小怪了你,見沒見過世面?草又怎么樣了,我還是雞呢,呸呸呸,我不是雞。”
說到這里,何不休想起來了不知多久以前,偶然游至長息火山。他不記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因為目的根本沒有達成。
當看見那株抖著葉子渾身靈力的熾凰草時,何不休的第一反應是摘下來就吃掉。
他手放在了靈草根部,熾凰草的葉子垂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輕柔地撫摸著他的手背。
何不休因為熾凰草的靈氣猶豫的那一瞬間,造就了現在邪氣的步止戈。
何不休嘆惋道:“化形后,多乖一孩子。小腿跑的飛快也要追上我。還替我洗衣做飯劈柴?!?/p>
這是養了個孩子,還是被孩子養。
池鷙挑眉,“你很有能耐,能把他養成居心叵測的步止戈?!?/p>
步止戈這人,評價褒貶不一。對焱國國民來說,是很好的盟主,拯救了水深火熱的焱國。但他研究的邪術和毒,滲透在大洲內,令許多深受其害的人很痛苦。
何不休把喝完的水壺丟下山崖,砸下去連點聲音都聽不見。
“管他呢,我何不休做事從不后悔。是我惹出來的禍,我會處理的。火火兒是屬相為火的高級靈魄,想想就美味。”何不休擦擦嘴角的水。
食雜食的雞精,遲早鬧肚子。
池鷙見他沒事了,便往白澤身邊走。一個小瓶子不知道從哪來滾了出來,落在了池鷙的腳邊。
池鷙撿起來,不用打開就聞到了一大股藥膏味。他轉頭,眼神精準鎖定躲在暗處的月月。
月月夾緊尾巴,嗷嗷兩聲不甘示弱。
池鷙舉起藥膏,“什么意思?”
月月動了動腦袋,朝向何不休,又嗷嗷兩聲想要向池鷙證明自己很強,然后夾著尾巴跑開了。
池鷙把這治傷的藥膏丟向了根本用不上的何不休,這只雜食雞直接把藥膏蓋掀開,倒進了自己嘴里,咂巴咂巴嘴,覺得不夠味。
白澤收回法力的同時,云霧繚繞再次遮住了山頂。有兩只鳥飛過的時候,池鷙多看了兩眼。
因為他沒見過長著兩雙翅膀的鳥。
仔細看的話,焱國內許多動物都長得很畸形,包括地上跑的老鼠。司空見慣的焱國人好像覺得并無不妥。這些動物的變異,應該和步止戈大肆制毒有關,真是可憐。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黎明破曉時,他們登上了最高的山頂。池鷙因為登頂時的慣性,多向前走了一步,就被眼前的東西嚇到。
幾步外有著一口漏斗狀的環形深坑,深坑占了廣闊的山頂的絕大部分,只有環形周圍的平地能站人。
坑的深處有著撲簌翻騰的火紅巖漿,看起來很淺一層,但誰也不能預測坑底有多深。別說掉下去的瞬間會直接化為氣態,就是靠近,都讓人難以忍受。
這應該就是長息火山口。
周圍有不少穿著炎滅斗篷的人在拿鋤頭挖著地面。好多人的鐵杵已經磨損嚴重到連土都挖不開了,便只能作罷,嘆息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