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很次,卻很好用,就是當街暈倒。
一男子當街暈倒,應該是一俊美男子當街暈倒,都不需要路過的人喊,騎士首領便來把他帶走了。
因為這些騎士身著鎧甲,手拿長矛,個個身材魁梧,力氣如牛。饒是嘴上說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池鷙,也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而且他們不像青青那樣好忽悠,池鷙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點,生怕被他們發現裝暈。
待他再次睜眼,地牢的門自上而下,自動關上了。
被帶到這種地方,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
銅墻鐵壁,一間間地牢靜悄悄,沒有多余聲響。借著墻壁映射的搖曳燭火,池鷙看不到左右方的景象,只看得見對面,有個人大字躺在枯草席子之上,不知是死是活。
看那悄咪咪睜開了一只眼睛,賊眉鼠眼悄悄觀察的樣子,可不就是落難雞何不休嗎。
池鷙搖了搖欄桿,哐當當的聲音把何不休直接嚇醒了。
“你怎么也裝暈進來了?”不得不說裝暈這招真的很好用。
何不休優雅地站起來,撫下粘在身上的雜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們這是在哪兒?”池鷙側著身子,肩膀倚著鐵欄桿。
何不休突然笑得陰森森的,池鷙有種不好的預感。
何不休把每個字吐得很清晰,“這里是如夢城的地下牢籠,不得不說,完顏王室,真的很會挖地。這偌大的地下,都是活死人,名副其實的活死人牢!”
隨著他聲音變大,安靜到不像有人的左右方,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一間動了,另一間也跟著動,動靜越來越大。池鷙這才發現,何不休左邊的牢房,有個“人”正扒拉著欄桿,雙手升的老長,嘴里發出的“啊”,破碎刺耳。
挺像一個替自己鳴冤不平的人。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人的生氣,有的只是原始的欲。望和沖動,雙目睜圓,嘴唇撕裂,本就慘白的面目腐爛了一半,露出了森森白骨。他看著池鷙的樣子,就像一個冬季沒吃生肉的餓狼。
多虧了這鐵牢,不然池鷙感覺一個自己都不夠他吃。
這個“人”的聲音,喚醒了許多“人”,一個個壓著欄桿,雙手在空氣里狂抓亂舞,想要抓住點什么往饑餓的嘴里送。
池鷙看不見多少人的樣子,通過他們尸斑密布的手,不難想象他們的面目該有多恐怖。
地牢上方哐當打開,一團團血肉模糊的玩意被丟了下來。有一條腿丟到了池鷙的面前。
還好還好,是牛腿,不是人腿。
幾個干活的騎士,搬著東西的同時在抱怨。
“瑰王子花這些心思,養著這些沒人要的東西干什么?每日都要投喂這么多生肉。”
“哎,他們也是可憐的人,家人都死了,沒人要。別說了,快干活,早點扔完早點離開。”
血腥味兒沖鼻,刺激得池鷙皺眉捂著鼻子。何不休把整張臉都捂住了,嘴里念道:“罪過罪過,我吃肉都只吃蟲子。”
那些饑渴難耐的“人”哪兒受得住這種刺激,每丟下來一包東西,便狂躁一分。
“丟完了,我關門,你去把地牢開關打開。”一個人對著另一個人說。
池鷙聽到后半句,心涼了一半,他光看手。一個牢里大概關了四五個,這里有幾十個牢房。幾百個“人”……
從這陰間通往陽間的唯一大門被堵死的同時,最前面的幾個牢房最先打開。十幾個活死人蜂擁而出,很具有目的性地朝一個方向走。
池鷙祈禱他們先去吃地上的生肉,沒發現他和何不休的存在。然后他們的鼻子像是聞到了新鮮血液的味道,壓根沒管地上那堆動物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