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霖囁嚅難言,表情楚楚可憐,道:“少爺,老爺,秋霖得你們庇佑,身體無恙,既然無恙,為何要看郎中?至于孩子,到了命定的時間,自然……”
“自然不會生出來。”高濰在高老爺面前,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話。
求孫心切的高老爺聽不得這種話,又是一腳,這次踢在了高濰身上。
江霓表情微變,手動了動,終是沒有伸出來。
倒是秋霖,顫抖異常,躲在高濰身后,既不反駁亦不吭聲。
高濰像沒感覺一樣,繼續說:“女子每個月都很辛苦,總有那么幾天,會有葵水在身。”
他動了動手指,貼身小廝遞過來一個布包。高濰當眾打開,里面是帶血的衣物。他皺了皺眉,丟在地上。
高葦揶揄道:“不好意思啊,小嫂嫂,我是有些奇怪的癖好,喜歡收集這些奇怪的玩意。你別介意。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這都是你的衣裳。”
那衣裳的確是秋霖的,不少人見她穿過。
高濰滿臉愕然,難以置信地看著秋霖的肚子。高老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況且他自認為了解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他真的能干出收集女人衣物的事。
所有高宅的人都在,如果這事不解決,高家顏面何在?
高老爺聲色俱厲道:“高濰!”
高濰雙目紅得嚇人,猶如厲鬼索命般看向秋霖。秋霖被嚇得失了聲,腳步后退,來不及躲開他伸出的手。
高濰一把按在她的大肚子上。一個瘦弱的女人,挺著這么大的肚子,很是違和。
軟綿綿的觸感之后,他的幾道加深一些,隆起的肚子凹進去一個深坑,過了好久才回彈。
“你個賤人,你敢騙我!”高濰怒火中燒,一腳踹在她的假肚子上。
秋霖幾乎是被踹回房間的。
池鷙發現一個問題,道:“這兩貨不愧是父子,生氣都愛踹人,有暴力傾向。”
高濰還想上前去,正好在附近的白澤伸出一只腳,他被絆得跌進房內。為了面子,高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關了房門,在里面故意吼得大聲,以顯現威嚴。
高老爺失望透頂,“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外傳!”他甩袖離去。
江霓和高葦看夠了熱鬧,一前一后離開。
主人們走了,就是下人們的世界了,說不準外傳,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嘴長在自己身上,難免會偷偷討論。
“今天這事我怎么沒看明白?秋夫人是假孕嗎?”
“還不夠明顯!秋霖那賤人為了上位,假裝有孕。她跟了大少爺那么多年,一直無名無分,有孕后,大少爺立馬將她納為妾室!”
“可憐了大少爺,一直想要個孩子。秋霖跟了他那么多年,都沒懷上。不過這讓我想起來之前那個道士說的。會不會真的是大少爺有問題?”
“我覺得像,兩位夫人正值妙齡,都沒懷上孩子,保不齊是……算了算了,說不得,大少爺是最要面子之人。”
有了一個猜忌后,再加上下人們愛閑談的性子,一傳十,十傳百,遲早鬧得頌子村人盡皆知。
白澤松開了手,他們趁著暮色來臨之時,又回到了屋頂上。經過那件事后,時間飛快流逝了一陣,大約過了幾日。
這幾日,高濰受了天大的打擊,連門也不敢出,出去了迎接他的會是以子為貴的村民們的嘲弄。所有村民都在傳高濰的無能,把他當作頌子村的笑柄。
他沒把秋霖趕出府,只是要了她半條命,讓她去服侍江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