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大口呼吸,表情痛苦。池鷙也不太好過。狼狽的兩人上了岸。
池鷙身體冒了冒煙,便干透了。白澤雙目圓瞪,表示羨慕。池鷙得意之余,雙手放置在白澤雙肩上,替白澤蒸發(fā)了身體的水分。
周圍的景象終于變了。映入眼簾的是,印有“送子村”三字的匾額,以及地上幾十具戰(zhàn)馬的尸體。
池鷙道:“沒看見人的骨頭,人應(yīng)該沒死吧?”
白澤道:“我感受不到一點活人的氣息。”
他倆不就是活人嗎?
雖然下意識這么想,但再一細想。他們好像不算活人。
之前的送子村燈火通明,炊煙繚繞。這時的送子村燈也是亮的。但亮的地方,是每戶門前掛奠字的白燈籠。
池鷙向前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方紫色的手絹,拾起后,手絹上繡有字: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白澤拿過手絹,道:“我們進了怨鬼的幻境了,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為了驗證,池鷙伸手捏了捏白澤的臉,道:“痛嗎?”
白澤拍開他的手道:“你說呢?!”
“那怎么會不是真實的。”
“怨鬼是生前積怨太深造就,魂魄被滯留,難以超脫。而且這個怨鬼,屬相是水,傍水而生,死于水,是水鬼,金木水火土,與五行相關(guān)的鬼,靈力更深。平日里怨鬼無法作怪,每到特定之日,便是靈氣最強之時。她應(yīng)該是在月圓之夜死的,我們誤打誤撞進了這里,相當于進了她的地盤,都得聽她的。”
白澤解釋道:“幻境只是她想讓我們看到的事物,但對我們產(chǎn)生的傷害是實打?qū)嵉摹Mㄋ讈碇v,如果我們在幻境中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池鷙聽得津津有味,“你懂得很多啊,不錯不錯,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破幻境呢?”
手絹突然變得潮濕,溢出刺鼻的鮮血,滴滴答答的血花落在地上,那上面的字樣變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本是一句情詩,因為流淌的鮮血,變得可怖異常。
烏鴉盤旋而升,天空驟變,刺眼灼目的光芒后,周遭變得明亮遼闊。
待他們適應(yīng)過來,再度睜開眼睛。
“大嬸兒,你這青菜怎么賣啊?”
“賣栗子糕咯,新鮮的栗子糕。”
“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是虧本買賣了!”
還是原先的地方。又變了樣子。村子里朝氣蓬勃,好不熱鬧,匾額上的字變成了:頌子村。
正是趕集之時,村口的集市熱熱鬧鬧,來往行人毫無怪色,各自干著自己的事。趕集的趕集,拉牛車的拉牛車。
小孩兒們嬉戲打鬧,一派祥和。
池鷙看向白澤,白澤看向池鷙。
兩人的衣服由沉甸甸的盔甲變成了輕便的布衣,一白一黑,融入集市中,不算違和。
驚訝一回驚訝兩回,總不能驚訝第三回。面對巨變,池鷙已經(jīng)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