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的東西在夜里和地面發(fā)生摩擦,好像很沉,一個穿著古怪的少女拖著這樣一大袋東西在下雪天的夜里變成一中可怖的行進軌跡。
這事越來越離譜了。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蘇資言這小子不知道在酒里加了些什么東西,
沈謙遇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了。
他拿出手機給司機打了一個電話,讓司機在巷子口外面的大道上等他。
趁司機過來的時間,沈謙遇想起自己剛剛那支沒怎么抽完的煙,刨去剛剛古怪的畫面后,他依舊從兜里拿出煙盒來。
農(nóng)歷十二月是冬季最冷的時節(jié),今年的昌京尤為干燥,就連飄落下來的雪花都因為這種干燥而變得生硬,一粒一粒分明地落在人溫暖的冬衣上。
手里的煙最后隨之破碎而凋零,等時間差不多了,沈謙遇回頭,卻意外撞見一張臉。
原先拖著麻袋宛如殺手的人這會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甚至屏了屏息。
他在后知后覺的一點點關(guān)于酒精的醉意中看到她的臉,比起原先的那只有一個模糊的樣子,這會子看到的樣子卻更為具體。
她的眼睛微微狹長,本是英氣的,但眼尾卻垂下來,眼睛里干凈的什么都沒有,讓人想到昌京最早最早沒有那么多車馬人流里的那種落在紅墻黃瓦上潔白如玉的雪。
大約是天氣有點冷,她的臉頰有些凍紅了,她身形比他小許多,因此講話的時候要微微仰著頭。
她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對方先于他地說道。
“先生,打擾了,您知道,這兒哪有房子出租嗎?”
租房子?
他手邊的煙依舊只抽了一半。
他眼神掃過他依舊沒來得及抽完的煙上,又只能讓它落在手邊燃著。
“你要租房子?”
葉滿見到面前的男人淡淡開口。
她剛剛就發(fā)現(xiàn)他了,只是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站在風雪后面看熱鬧,給人的初印象也不是特別好。
只是她尋來尋去,總是要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她折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還在那兒抽煙。
他同樣和那個男人一樣,穿了一身西裝,她雖然了解得不多,但料子好壞她還是能分得請的。
衣著代表品味,同時也代表地位,比如這個男人和剛剛的那個男人,氣質(zhì)、身份,都是完全不同,她本不欲打擾,但眼下她很被動,四下無人,她只能求助于他。
“嗯?!比~滿點頭,既是求人,那她也誠心誠意地說道,“我本來定好了房子,可那人是騙子,所以臨時得找個房子?!?/p>
眼前的男人手里還握著一支煙,但煙頭向下,徒剩纖長的煙圈在慢慢往上升騰。
她怕他燙到手了,于是提醒他:“先生?!?/p>
他這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在充滿斑駁的水泥石墻上把煙頭撳滅,這才半轉(zhuǎn)身子來的時候說道:“你要住這兒?”
他這會兒插兜站在她面前:“這兒可不是什么好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