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也沒勉強,熱情招呼他和尼德回家里吃飯。
不等符苓拒絕,姥爺故作不高興:“符符這就嫌棄姥姥姥爺了?”
“沒有?!?/p>
符苓嘀嘀咕咕:“我明天有課呢?!?/p>
深怕姥爺把他拉回家,進而留下來睡,出了宮門,他連忙拉著尼德那伽從姥爺身邊溜走了。
跑過一個街口,他跑得氣喘吁吁,彎腰撐著膝蓋呼吸幾下,扭頭看著尼德那伽,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姥爺回頭可得說我了。”他笑著撞了下尼德那伽的肩膀,一手攬在男人肩上上,笑得眉眼彎彎。
嘴上是這么說,神情卻一點也不害怕,神采飛揚的模樣明媚又可愛。
尼德那伽任由他撐著,手從善如流的接過符苓背著的包,里面兩塊翡翠,把包塞得鼓鼓囊囊。
他背在身后,目光落在符苓明媚的眉眼,低低的開口:“不會。”
姥爺哪舍得說他啊?
別說姥爺不舍得,尼德那伽更舍不得。
符苓眉梢一揚,用腳尖踢了踢他的鞋子,故作不滿:“你就知道了?”
下一瞬,他笑了起來,笑得溶光明亮,夕陽西下的昏黃落在面上,像是落在橙黃的暖光中。
身后的天空醺醺然染紅了半邊天空,雪白的玉蘭花在空中晃晃悠悠,似乎連花瓣邊緣都染上了舊色。
舊色的味道籠罩在這片巍峨宏大的紅墻綠瓦下,月還未掛上枝頭,暖陽殘血般蹭著地平線不肯落下,路燈卻早早的亮了起來。
符苓抬頭,燈光落在面上,像是古時最曖昧不清的氛圍,燈下的他攏著光,似乎連發絲都滲透著暖意。
“尼德。”符苓看著天空,天上猝然閃現幾顆星子。
他猝然說道:“我還是很喜歡修復院的。”
這個話題來得突然,甚至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他早就決定以后要留學北歐,大概率也不會再回來了。
只是符苓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在聽說那塊青玉雕好之后可能會被國家收錄展覽,符苓有一瞬間,是想到了那尊大禹治水的玉山子。
乾隆末年的巨型玉山子,符苓曾隔著玻璃注視著過很多次。
它將會與這個國度同行千百年的歲月,走向這個文明的未來,那符苓的未來是什么樣子?
符苓想了想,雖然有點遺憾,但并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