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姜女士,再過一個小時,會有人去找你,你先回到你的崗位上去,你也知道,封先生現在的狀況,離不開照顧他的人。”
女人想起那位可憐的男病人,心臟在今晨停止跳動過三十秒,使用起搏器后才恢復了生命體征,于是趕忙用顫抖的手背擦干眼淚,勉強站直身體,低頭說:“好的,我馬上回去。”
“嗯,去吧。”
目送著女人的背影,梁應淮望著潮起潮落的海面,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又駐足一會兒,才往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五六分鐘后,姜小蝶去實驗室附近的水房打水,順便洗手消毒,無意中聽見了一個熟悉的男聲,正在講電話:
“新的人員什么時候到?現在‘他’一刻都離不開人看護。”
“快一些吧,最多五天,新的人,要找配合意愿強的。”
“這邊的人手用不了了。”
“殺?沒必要,我準備將她用作實驗品……”
姜小蝶用雙手捂住嘴巴,極力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幾乎忘記自己是怎么回到那個漂亮男病人的身邊的。
面容憔悴的女人癱坐在護理室里,一邊等待著與女兒的那通“最后的電話”,一邊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當夜,當視頻電話接通的那刻,俠客行檢測室收到了一個奇怪的信號,信號發射地不詳。
專家根據信號追根溯源,最終確定,信號的發射地也許是來源于太平洋的某處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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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信四區-昆山玉碎服務器-長安城近郊]
太陽西行,黃昏漸落。
天色如同被橙子汽水染了色,一種詭異的宿命感便隨著這橙紅色,將整個長安城籠罩起來,一切都染上了淡淡的金紅,于是長安城的近郊仿佛被溫柔的橙光撫摸著,呈現出一片神秘而迷人的景象。
正此時,一小撥異常玩家,從四面八方向著長安城的近郊靠近。
這些人大多是為了尋求“鐵律二”的幫助來的,就算藺司沉不發消息,本來也打算找到藺司沉瞧瞧——畢竟不可撼動的游戲規則已經告訴他們:只要打開npc好感度列表,找到和他們好感度最高的npc,就有100的可能讓這名npc輔助后面的作戰,而這對于身處一個危險賽博世界的脆弱玩家來說實在有一點太誘人了。
更何況,他們的助戰者,還是藺司沉!
在俠客行里玩得久一點的人都知道,藺司沉作為一個高級首領,在這些年里于游戲系統中,戰力是以一種怎樣壟斷的存在。
所以雖然現在藺司沉的城主之位被系統擼了,聽說實力大大降低,但好歹在游戲里叱咤風云了那么久,戰斗力爆表的名聲在外,仍有不少玩家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期望,想要親身來看看讓藺司沉這個npc助戰自己到底劃不劃算。
可是藺司沉的那封飛鴿傳書,倒是有點讓人打退堂鼓了——怎么感覺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的樣子啊?
正猶疑間,三兩個本來在互相觀望的異常玩家湊到一起,打了個照面,互相尬笑了一下。
“嗨!你們收到飛鴿傳書了嗎?”一個百藥小男生怯怯地問,“藺司沉這種級別的boss從來不給玩家發消息的吧?是有什么大事件即將發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