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失去了。
楚言禾心如刀絞,淚水崩涌,禁不住嚎啕大哭。浮雪見她哭,忍不住也紅了眼眶,遞給她一條手帕。
楚言川拿了一塊糕餅堵在螞蟻洞口,看著螞蟻們圍著糕餅亂轉,拍手嘿笑。
云輕嘆了口氣。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楚言禾。哪怕是作為朋友,楚言川變成這樣都令她感到痛惜,更何況是至親骨肉。
“小妹。”楚言章來了。看到妹妹哭得痛苦,他微微嘆了口氣,鳳目里沉淀著憐愛與疼惜。
“大哥,怎么辦啊!”楚言禾哭著撲進他懷里。
“會好的,”楚言章抱住她,溫聲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他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無意間用手掌輕輕拍了一下楚言禾的后腦勺。楚言禾一陣恍惚,以前愛哥安慰她的時候就喜歡這樣拍她。
她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悲愴吞沒,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了。
——
夜晚,云輕坐在屋頂,托著下巴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不如前兩日圓,清冷而寂寞,如盛宴散場時的一句詩歌。天幕上幾點疏星,是這詩的寥落的韻腳。
周圍靜得出奇,除了她,整個城主府的人都睡熟了。
不,還有一個。
鼻端浮動起一縷幽雅的蓮花淡香,隨后,一個人在她身邊無聲地坐下。
夜風卷起他們的頭發,發絲好似情人間的綿綿情話,交織纏繞。江白榆轉過頭,靜靜地看她。
“白榆,你知道嗎,”云輕忽然開口,“我以前總覺得,每次看月亮,月亮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很喜歡看月亮。
直到后來我才發現,月亮一直是那個月亮,不一樣的,是人的心情。”
江白榆看到她眼里有瑩光在晃動。他問道:“還在難過嗎?”
“嗯。總覺得,那樣善良的一個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云輕說到這里搖頭苦笑,“我在說什么,天道才不管你是好人壞人,這不是我自己說的嗎。”
“云輕,張手。”江白榆忽然說。
云輕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在他面前攤開右手。
江白榆往她手心里放了塊飴糖。
熟悉的焦黃色,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甜香。
云輕怔了一下,隨后輕笑,將飴糖送入口中,瞇了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