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看到前方影影綽綽的似乎有樹木,明白她和江白榆跑進了范府的其中一個花園。這花園里的樹木都不甚高大,不堪抵擋。
花園里,原本放假山的地方現在光禿禿的,假山石已經被小孩搬空,只余下用泥土堆起的幾座臺基。
這會兒已經有碎石噼里啪啦地落在她肩上和頭上,灰塵彌漫,空氣中有些嗆鼻子。
云輕一把扯住江白榆的手腕,將他往一個半人高的土堆臺基下一推。
江白榆猛地被她推到地上,背靠著臺基。他不明所以,剛要說話,她忽然欺身覆下。
她跪在他身前,半條胳膊在他頭頂上方橫貼著臺基,額頭則抵著胳膊,整個人在他身體上方虛虛地弓著,支起一片血肉筑起的帳篷。
江白榆愣住了。那一瞬間時間好似靜止了,萬事萬物都在向后退去,連空中逼近的巨響也不復存在。
他清晰地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后腦緊貼著潮shi冰涼的臺基,仰頭看她模糊的面龐。
咚——
一塊大石頭砸到云輕后背,石頭的重量使她身體禁不住顫了一下。
江白榆因這一擊回過神,連忙去拉她,“不用,我保護你,我——”
“別鬧,”云輕用空著的那只手按住他的手腕,“我金剛不壞,保你綽綽有余。你自己運功護好腿腳就行。”
他身材比她高大太多,她無法照顧他全身。
她的掌心還扣在他手腕上,江白榆感受著女子手掌獨有的柔軟與溫熱,極輕地“嗯”了一聲。
亂石巨木如暴雨般傾瀉而下。云輕被砸得身體不停顫動,鼻端都是灰塵的難聞氣味,耳邊是要吵死人的巨響,響響響,一直響。
這也太多了,那死小孩不會把整個范府都拆了吧?
真的很欠揍!
江白榆盯著她的臉,眼睛都不眨一下。云輕感覺到他呼吸越來越急促,笑問:“這么緊張???”怕太吵他聽不到,她問得很大聲。
江白榆:“……”這算是調戲嗎?他沒說話,只吞了下口水,喉結隨之滾動了一下。
“虧你還是個大門派的少主,怎么這么膽小?!痹戚p嘲笑他。
“……”他賭氣似的偏開臉不看她了。
碎石雨總算下完了,兩人從地上起來,江白榆發現她果然丁點傷不曾有。
自然,托她的福,他也沒有。
他輕聲問道:“疼么?”
“?。俊?/p>
“我問你,身上疼不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