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蓁來接梁倩。
在副駕駛坐下,梁倩在只有自己和好友的空間中,終于能從緊繃的神經狀態中松懈下來。
好友兼她的秘書,問:“回酒店還是?”
“去麓島。”
“行。”
車子平穩行駛上回麓島的路,邢蓁邊開車,邊問:“今晚怎么樣,沒發生什么意外吧?”
“一切正常。”
除了遇見陸嘉延。
后半場應酬中,她聽見有人提起,說陸嘉延起先因為飛機落地晚拒絕了齊家的邀約,可后來不知為何又突然同意到場。
三人無可避免地在晚宴上“再會”,同框出現時,身邊的討論聲頓時不絕于耳,連著靠得近的長輩也開始打趣,說些什么“自家晚輩要是有她們萬分之一的能力就算祖先保佑了”這類抬舉的話。
不走心的場面話誰都能說,梁倩早已習有幾十種應付的手段,哄得幾位大長輩高興的同時,也不會貶低了自己。
她能分清楚自己的虛情假意,更能識別對方的言外之意。
可聽到陸嘉延那幾句夸獎她的話時,她反而有幾分模糊了。
多年前在國外,那一場和今天同等規模的晚宴上,她便已經得到過他的夸獎,那時她能篤定——他是字字真心。
但如今呢?
他是逢場作戲,還是?
多想卻無益,她和他都已無可能回頭。
梁倩搖下車窗,晚春的風還有些涼,迎面撲在身上,正好夠澆滅她身心僅存的那一縷燥火。
她想起今晚發出去的那條消息,囑咐好友,
“明天十點后再來接我。”
“行。”
邢蓁打趣她,“我知道,春宵苦短嘛。”
麓島是近年來在城中炒得火熱的頂級樓盤,除邢蓁外,親近梁倩的人都不知道她還在這購置了一處房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