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亭看到他,滿臉是創(chuàng)口貼、看不明白情緒的臉從前面走過,坐在了她身后,把書包甩進(jìn)桌兜里的動靜,總覺得他心情應(yīng)當(dāng)是不好。
同桌在桌兜里刷著空間,突然刷到了一張秋雪亭在運(yùn)動會時領(lǐng)隊的圖被掛在表白墻上,連忙挽著她的手讓她看。她的思緒遲遲未從忠難那一臉傷中緩過來,低頭看到自己一襲黑色長發(fā)、在陽光下閃爍著亮片的魚鱗裙子、臉上也抹過一線鱗片般的閃粉的照片,配文說“有人知道這位人魚小姐有男朋友嗎?”
“下面好多人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誒。”同桌劃拉著屏幕到評論區(qū),密密麻麻且清一色的“求lxfs”映入眼簾,但秋雪亭的心思全然不在此。
同桌似乎是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往后瞥了一眼后面那人,拉著她的袖子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你不會吧,男人這么多偏要挑一個有女朋友的。”
秋雪亭忽地就收回了思緒,惶恐地拉著她,又確認(rèn)似的瞥了一眼忠難,吞下一口唾沫,用更細(xì)微的聲音說:“你別亂說。”
“不過我聽說他們其實感情并不太穩(wěn)定,經(jīng)常吵架來的。”
“那又怎么樣啊,誒呀,我真沒有。”
“體育課的時候偷偷看人打球的是誰啊?”
“我看個球而已,又不是專門看他。”
“你別狡辯了。我跟你說他女朋友好像挺兇的,昨天她把蟑螂塞人嘴里的視頻都爆了,你看他臉上那么多傷,多半是吵架直接動手起來了。”
“不是說他女朋友很嬌小嗎?”
“誰知道啊,但我覺得你這么溫柔,他們真分了說不準(zhǔn)你有戲的呀。”
她都還沒見過他女朋友長什么樣呢。
同桌刷著空間,翻到了那個視頻,靜音了點開給秋雪亭看,她湊過去,畫面上是一個短發(fā)女生坐在地上,錄制者一直對不上焦,所以女生的臉很模糊,也可能是刻意弄模糊的,不過看她的四肢確實很細(xì)很瘦,難以想象她和忠難站在一起會是怎樣一個大的身高差。
眼見上面有一只手伸向她的頭發(fā),她突然就抓起了地上餐巾紙里裹著的死蟑螂往那人嘴里塞,甚至用手死死捂上了他的嘴,秋雪亭感覺有點惡心地也捂上了自己的嘴,胃里有些翻涌。視頻很快就結(jié)束了,沒頭沒尾的,但感覺視頻最后停在了一個巴掌要落在她臉上的剎那,她當(dāng)即說出口:“可是,這是校園霸凌吧?”
同桌聳了聳肩,“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她下意識往后看了一眼,卻猛地撞進(jìn)他死死瞪著那放在她們兩個中間的手機(jī)屏幕上的眸子,秋雪亭被這眼神刺得一下就按了關(guān)機(jī)鍵讓她把手機(jī)收回去。
她心臟怦怦跳著,想起自己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他的時候,可能是一場稀松平常的籃球賽突然轉(zhuǎn)變?yōu)樗饺硕髟沟拇蚣埽腥硕紒y成一團(tuán),有人打有人罵有人逃跑有人笑,只有他一個人坐在板凳上,請拍著籃球,咚!砰——咚!砰——好像一個觀看這場鬧劇又置身事外的觀眾,她的心臟跳動得快起來就在他露出笑容的瞬間。
秋雪亭并不知道他笑是因為看到被揍得最狠的那個人提過一嘴“那個叫因果的是不是超正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