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婉不想錯過與閔越相處的時間,在廚房里面又開始挑起話題,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但說了一段時間后她又停頓下來,等待閔越給自己回應。
閔越每次都是嗯一下,或者回一句是嗎?貞婉得到回應后又樂不思蜀地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她從習字聊到先生,并邀請閔越等一下晚食之后可以一起去參觀一下自己書寫的子本。她大腦理清不了這種感覺,但總覺著有一股無形的思緒在牽引著她,就是希望可以跟閔越多呆一會兒。
閔越答應了。
貞婉很開心,開心到整個人都快忘乎所以了,那股不明的情愫仿佛隔著一層薄膜,只要輕輕一撕,就能看清楚真正的目的了。
翠枝看著兩人,臉上掩蓋不住的笑意,退出去留下兩個人單獨相處。晚食過后,翠枝收拾了干凈后,屋里又只有他們倆。
其實整個屋子布局很簡單,倚院本身只是一處閑置的偏院,地方不大,有一處墻面連著閔越的松月庭。案桌擺置在窗前,也就是閔越方才辦公的位置,旁邊擺著幾本書籍和書冊,還有一迭厚厚的字,這便是貞婉所說的字本。
閔越拿起來翻看幾頁,貞婉坐在旁邊乖巧,后知后覺地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不算羞澀,確實是想讓閔越指點一二。
反倒是看到一地的亂,貞婉有點不好意思,偷看了一眼閔越,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在意后才收回那點羞恥感。
“二哥,這是先生昨日授予的字,可還好?”貞婉指了指其中一面字帖輕問,眼睛是否誠摯地看著他。
閔越點了點頭,溫然回以她的目光,看得貞婉越來越有些慌,剛想問些什么時,他卻有了動作。
閔越讓開位置,讓貞婉坐下來,貞婉乖乖坐了,抬頭看他。閔越視線落在字本上,把東西移開,用鎮(zhèn)紙推開一張空白頁,拿了筆又點了墨,最后放到貞婉手中,“你復著再寫一遍。”
他靠得極近,幾乎是貼著貞婉的,貞婉手握著筆,分心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該請教閔越指點。也聞到了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氣息,覺著后背有些發(fā)熱,他那么高大的一個身影,已經(jīng)把貞婉的身體覆蓋住了。
貞婉稍稍收回心思,把注意力放到習字上,她聽話地寫下了昨日先生教的書,一共學了大半,算不得極好,但以一個才練沒多久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
忽而,身后的人不知道做了和舉動,身體更加靠近過來,半邊的衣裳已經(jīng)觸碰到了貞婉,那股帶著麝香的冷香一下子傳到了貞婉的鼻息里,她慌了一下,最后一筆歪了。
貞婉看著那筆頓時懊惱不已,接著便聽到了罪魁禍首的一下輕笑。
貞婉惱地抬頭看他,閔越眼眸淺笑,一手撐在左邊,右手復上貞婉的手,整個人靠在她的身后俯下身來,“專心點。”
閔越低沉的聲音就在頭頂上傳來,貞婉心跳極快,心神不穩(wěn)地嗯了一下,努力把注意力放置字面上。
她好像被動地被閔越握著自己的手跟著寫字,皮膚傳遞過來的溫熱就像燙手的水,之后后面如何。貞婉根本記不得了。
閔越的視線從字上移到貞婉發(fā)熱的耳朵上,嘴角微微上揚。
“好了。”
隨后,閔越若無其事地移開身體,“你的天賦很好。”
貞婉心跳快得根本停不下來,微微側(cè)仰看著閔越,閔越的身材高大,是屬于淡然慵懶的貴公子模樣,但他又是武將,又透著一股冷硬的氣質(zhì),和書房那種書香儒雅的格調(diào)有些違和,人往那里一站,很突出。
透過燭光,貞婉看到他鼻尖上的絨毛,還有那張冰薄的嘴唇……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穿出皮膚來了。
“這是何物?”突然,閔越看到旁邊有一塊突出來的布被書壓著,稠藍色的,質(zhì)地上等,放在這里顯得有些突兀,他剛問著,手就往那里伸想把它拉出來。
“什么?”貞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在看到閔越伸手過去想要拉時,嚇得她連忙靠近過去壓住了他的手,“請等一下。”
她甚至顧不上旁邊的東西,慌忙到護著那藍布不讓閔越拉出來時,腰一下子撞倒了旁邊的案角處。
“嘶……”白天被打的傷口被撞到了,疼到她臉上驟然煞白,手里還護著那沒被拉出來的布。
“行了,我不看。”閔越發(fā)現(xiàn)她的狀況,一把將她拉了過來,這下子更是不得了,他力氣又大,抓到了貞婉被打到的手,貞婉被扯到了手臂的傷,又冷抽一口氣。
閔越立刻發(fā)現(xiàn)了端倪,在貞婉反應不過來時把她的衣袖拉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