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做好了郭林會同他說些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廢話的心準備,并且準備如果他再向他告白,那就毫不留情地拒絕他。
但郭林卻問他:“想不想吃冰激凌。”
“啊?”顧恩澤難得愣住了。
“想不想吃冰激凌?”郭林重復問了一遍。
顧恩澤盯著郭林看了一會兒,終于從記憶的角落里想起了一段過往——畢竟郭林這些年一直沒什么變化,還是曾經的模樣。
那年,郭林經常看他穿女裝演出跳舞,大部分時候都是一群朋友一起,演出結束后,一群人也不太講究,直接壓過馬路,去街邊隨意找個店吃飯。
——當然,能開在頂級劇場周邊的飯店,價格也絕不會便宜。
一開始的幾次,郭林是沒有什么機會和顧恩澤單獨相處的,顧恩澤經常會察覺到一股視線投向了他,但當他扭過頭去的時候,卻發現無人在看他。
他總是想抓住那個偷看的人,心中甚至隱約有了猜測,但總是抓不住。
——偷看的人或許是有點喜歡他。
——他長得如此英俊,又如此完美,怎么可能有人不愛他?
年輕時的顧恩澤中二又自信,他美得如此動人心魄,隨便勾勾手,就有無數人愛他。
他咬著吸管,聽金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郭林的過往,談著郭林的家庭和他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郭林有些尷尬,耳垂都紅了,但卻沒有阻止金玨,反倒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很優雅地喝了一小口。
顧恩澤吸了一大口果汁,松開咬吸管的牙齒,說道:“聽起來好厲害哦,不像我,人還沒上大學,家里人都離世了,直接繼承家業了。”
金玨正在喝飲料,聞言差點被嗆到,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正想說話,郭林卻先開了口,他說:“抱歉,讓你想到難過的事了,請節哀。”
“你道什么歉,”顧恩澤身體前傾,湊近了郭林一點,近距離地看了看對方的臉,發現對方長得還不錯,皮膚的毛孔也很細膩后,又坐直了身體,“我一個人也過得很好,覺得寂寞的時候,就隨便談個戀愛。”
“隨便談個戀愛?”郭林像那種最傳統的好孩子似的,一板一眼得可怕,他說,“戀愛不應該隨便談。”
“我不喜歡他們,但是給他們金錢和幫助,叫他們陪伴我度過一段時間,如果這不叫戀愛的話,叫其他的什么也可以。”顧恩澤輕佻地笑了起來,然后,一點也不意外地發現郭林的臉色變得鐵青,眉眼間都染上了冰霜。
“我對你的行為沒有由評判,”郭林頓了頓,繼續說,“但提醒你做好防護,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可真是個老古板,”顧恩澤用表演時涂抹的黑色長指甲敲了敲桌面,漫不經心卻解釋了一句,“只是像過家家一樣地抱抱和親親,并沒有發生甚么實質性的關系。”
“為什么?”金玨插入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眼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你付了錢,人長得又帥,想必你那些對象都是愿意陪你發生關系的,但你們最后沒有發生什么,到底是你就是個傻缺圣母,舍不得碰他們,還是你說你有某種隱疾,有心卻無能為力……”